“所以我才會說這很‘刻意’啊。” 遲愈垂下眼眸,近乎呢喃地道,“到底是哪個契機,讓她倉促地做出了這個決定呢?” “和那對夫妻,或者趙叔、趙玲月有關?” 秦臻剛提出了一個可能,很快自我否定道,“不像……” 她皺了皺眉,雖然直覺告訴她幾位身處於事件中心的村民都與遲愈所說的“契機”無關,卻難以理清箇中緣由。 “世間萬物,有因才有果。” 楚暮蘇加入了分析:“第一任巫祝安排出道歉的劇情,是‘果’。” “而你方才說的那四個人,都是組成‘果’的必要因素。” 遲愈認同地點了點頭:“而巫祝為什麼要如此安排,則涉及到了‘因’。” “就算真的有某個契機促使了第一任巫祝做出那樣的決定,這個作為‘因’的契機,至少有八成的可能也是和那四位村民沒什麼關係的。” 秦臻張了張嘴:“……有道理。” 林深澤舉手:“那,促使第一任巫祝安排出道歉劇情的‘因’是什麼呢?” “這不是正在想嗎?” 曲一楊捏著下巴,眉頭緊蹙,“不過……總感覺沒什麼理由能讓一代巫祝做出如此不理智的決定啊。” 遲愈“嗯”了一聲:“唯一能夠確定的是,原因必然與我們有關。” 林深澤剛想再問一句“為什麼”,卻又突然想起來,那對夫妻與趙叔之間的“矛盾”是他們玩家才知道的“劇情”。 但問題又來了。 按照齊勝等人的說法,第一任巫祝在五十年以前就已經沉睡了,她能夠感知到“外來者”的存在就算了,可連他們在第一神佑村的經歷都一清二楚……未免就太犯規了點吧? 時間如流水一般,滾滾而逝。 一直在思考的玩家們,再也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無論是幻境在邏輯上的漏洞,還是導致第一任巫祝“衝動行事”的契機,他們都毫無頭緒。 曲一楊甚至用出了最簡單卻也最有效的列舉法,將己方從早到晚的所有經歷全部拎出來重新覆盤了一遍。 令人無比絕望的是……他們迄今為止遇到的每個人、每件事,深究其內在邏輯的話,都是能夠說得通的。 而唯一的bug,正如遲愈先前所說,恐怕也已經被有所察覺的第一任巫祝修復了。 此刻,玩家們面臨的正是幾乎無解的——死局。 屋內的氣氛是前所未有的壓抑。 曲一楊勉強笑了笑,以儘可能輕鬆的語氣道:“一天的時間太短,更別提我們還將大量的時間花費在了與怪物戰鬥、參加無意義的宴會上,找不到關鍵漏洞實在太正常了。” “不過之前那麼多玩家都鎩羽而歸,我們就算失敗也算不得什麼大事,而且以我們隊伍的整體實力,哪怕與那三隻怪物正面對上,贏面也還是有的。” 他望著周圍的同伴,“所以大家不要有太大壓力,盡力而為即可。” 秦臻嘆息一聲:“也是,大不了任務失敗嘛。” 方宇咧嘴笑道:“這麼消極不太好吧?” “不消極也沒辦法啊,我們又不是計算機程式,點選一下執行就能刷出不知多少行error。” 林深澤開了個玩笑,“再說了,用腦過度CPU可是會被燒壞的。” 方宇撇了撇嘴。 略顯狹窄的空間中,壓抑沉悶的氛圍被盡數驅散。 見大家全都放鬆下來,遲愈也暗暗舒了一口氣。 片刻後,方宇突發奇想:“你們說……第一任巫祝會不會腦子一抽,或者一個疏忽,忘記修改那對夫妻和趙叔的記憶?” “不至於吧?”林深澤看向同伴,猜測道,“你是想……” 方宇“嘿嘿”一笑:“反正我也想不出什麼有用的線索,在這枯坐著無聊得很,還不如去碰碰運氣。” “那些村民為了村落的存續連生命都可以捨棄,只要說清楚利弊,他們肯定會把真相告訴我們的。” “而且……”他看著門口的方向,“幻境中應該沒有‘夜晚不允許出門’之類的限制吧?” “理論上是沒有的。”曲一楊同樣有些心動。 雖然大機率會無功而返,但在面臨絕境的時候,任何一點微小的線索都是值得嘗試的。 說不定就是一根頗為堅韌的救命稻草呢? 一眾玩家盡情商討著夜訪村民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