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見了衾嫆才肯認罪。
獄卒得了楚暘的命令,不好對陸倩這殘敗的身子嚴刑拷打,要知道陸倩的身子骨都靠藥吊著,能在牢房中活著就很不容易了,要是給她用刑,只怕是一下都扛不住,直接死翹翹了。
“你滿意了?你可以得意了!”
陸倩死死地咬著自己的唇瓣,看著眼前高高在上,一塵不染的少女,眼底的恨意像是一把刀子,要捅向少女每寸面板。
面對滿是怨恨狼狽的陸倩,衾嫆只是取下自己的兜帽。
面上沒有波動,並沒有見到陸倩落敗就大快人心的激動和喜悅。
她只是淡淡的,像是稀鬆平常的一場對話一般開口,“沒什麼好得意的,都是你應得的。”
陸倩自己作惡多端,又不夠高明,死不足惜罷了。
不值得她得意,更不值得她同情。
衾嫆只是看著這樣的陸倩,深深懷疑自己前世的腦子。
這樣一個只會用高雅柔弱偽裝,利用家世和親人當刀刃的女人,並沒有多高明啊,怎麼前世,她卻看不透呢。
所以,還是她蠢。
衾嫆的話,叫陸倩死氣沉沉的臉上又有了幾分活氣,那是憤怒帶來的一絲人氣。
她撲騰地上前,扒著木柱,死死地瞪著衾嫆,想伸手卻連衾嫆一根頭髮絲都碰不到。
她只能憤怒不甘地咆哮著,“衾嫆,衾嫆,衾嫆!你別得意,我會等著看你落得和我一樣的下場的!你以為楚漓那樣的廢物能保得了你嗎?你遲早,你們遲早都會死得比我慘的!”
“是麼?可惜你是等不到了。”
衾嫆眯著眼,冷冷地說著,伸手捏住陸倩瘦弱的手腕,狠狠一折,疼得陸倩臉色慘白如紙,叫了一聲。
“楚漓很好,而我,更不需要誰的保護。”衾嫆眼底醞釀著風暴,她不能聽人說楚漓半個字的不好,她蠻橫地折著陸倩的手腕,語氣森涼刺骨,“陸倩,你知道麼,你本該是被羨慕的存在,你有父母兄長的庇護卻不知足,明明沒有那個命,卻非要算計這個算計那個,你最不該算計的就是護你愛你的家人——
落到現在這個地步,都是你咎由自取。既是一株兔絲蕊,沒了倚仗就沒法存活下去,就要做好斬斷倚仗的心理準備。”
“啊——你放開我!你懂什麼,你什麼都不懂!”
衾嫆的話,有一半對有一半錯。
陸倩眼裡閃著淚,她既痛恨又有那麼一絲懊悔。
可最後還是歸於仇恨。
父王?母妃?兄長?
呵,什麼家人啊,他們何曾真正的在意過她?
憑什麼,衾嫆有那麼寵愛她的父親、外祖母、舅舅、表姐,還有……
那麼喜歡她的楚漓。
可她什麼都沒有啊。
什麼都沒了。
衾嫆鬆開手,看著陸倩像是洩了氣的皮球跪坐在地。
眼裡沒有一丁點憐憫之情。
“我是不懂,也不想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