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來,和這些垂死掙扎,無辜無助卻依舊強烈地想要活下去的病人打交道,多少不忍心。
太殘忍了。
瘟疫折磨了他們的身心,殺人還不過頭點地!
“別慌。”
沈寄年臉色沉沉地拿出金針,在病人的頭頂紮下去,封了穴道。
“將他扶起來,倒立,讓他吐乾淨。”
死馬當活馬醫了,這些血的顏色很明顯不正常,沈寄年想,或許這就是解藥起作用了,吐血也是排毒的方式。
只是說,這個法子太損害根本了。
不過事到如今,他只能金針封穴,強行留住病人這最後一口氣,讓他先將毒血吐乾淨。
這樣,至少疫毒沒了,他還能從閻王那搶回來一條命也未可知。
殷老三不疑有他,立即按照沈寄年的吩咐,將病人扶起來,倒立懸空。
病人痛苦地嘔血,不多時,接嘔吐物的痰盂便滿了,裡頭盡是黑色的血水,還帶著一股惡臭味。
殷老三立馬憋氣,沈寄年面不改色。
明明平日裡最講究的人,這會卻專注地盯著病人的情形,包括黑血,泰山崩於面前而不改色。
不多時,楚漓戴著面罩進來,見到帳篷內的情形,不由驚了下。
但見沈寄年專心致志的樣子,不好出聲打擾,只是默默看著,眉心凝了下,有些不忍。
奄奄一息的病人吐完了血後,被殷老三重新扶著躺回去,面上的青黑之氣明顯淡化,但面色卻一點血氣都沒,整個人灰敗地像是死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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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因為病魔折磨而瘦得骨頭都暴露出來的人,就這麼無知無覺地躺著,嘴角還淌著黑色的血漬。
看起來分外慘烈。
殷老三有些不忍地別開了眼。
楚漓覺得呼吸困難,喉間梗塞。
氣氛一時有些凝重。
“他,沒死,沈大夫,他沒死!”
好一會,殷老三才伸手去試探病人的呼吸,微弱的呼吸雖然弱到幾乎感覺不到,但依舊有一息尚存,他不禁有些激動和慶幸,望向一旁的沈寄年,道。
“嗯,金針暫時留住了他那口氣。”
沈寄年面色不冷不熱不悲不喜的,看不出高不高興,但至少沒有剛剛那麼緊繃著了。
指了指一旁他備下的老參。
“搗碎了,給他喂下去。”
老參吊著,要不然以毒攻毒那麼烈的一下,這人就是暫時沒死,也離見閻王沒多久了。
“哦,好好好。”
殷老三可謂是現在唯沈寄年馬首是瞻了,依言去將老參兩下搗碎然後餵給了病人。
“來督工?”
沈寄年這才有時間理會楚漓似的,看向他,尾音微微上翹,半是譏半是刺地說著。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