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閨女,你真要去賽馬啊?”
當晚,衾瀟聞到風聲,就在飯桌上,等衾嫆吃完了,他放下碗筷,幽怨地看著她,問。
拖得老長的音調,配合那幽怨的眼神和語氣,心裡想的什麼,一目瞭然了。
衾嫆淨了手,正擦拭著手上的水珠呢,乍一聽到這拖長的語調,不禁笑了。
“爹,你怎麼回事啊,這麼大人了,還動不動吃味呢!”
衾瀟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和未來女婿爭風吃醋有什麼不對,相反,他很是鬱悶地說,“眼見著你出嫁的日子一天天近了,以後爹想天天見到你都不成了,出嫁前的日子他還佔用,說不過去,說不過去……”
他說著,連連搖頭,“戚繼北這個臭小子,自己想未來媳婦兒了,拉上我閨女做什麼?”
衾嫆嘴角扯了扯,沒好意思說,你家閨女也挺想念未來夫婿的。
好吧,如果說出來,全家人都要知道她多恨嫁和不矜持了。
好在,她們這個朝代,訂了婚的未婚夫婦只要不是新婚前幾日,見面也是可以的,民風雖不說同蠻夷一般開放,卻也沒那麼迂腐。
“你去也行,就是……記得早點回來,爹多給你配幾個侍衛跟著。”
衾瀟見衾嫆捧著杯茶抿著,笑而不語,拿她沒轍,只好卑微地提出自己唯一的要求。
衾嫆忙放下茶杯,實在沒忍住,“撲哧”捂著嘴笑得眼睛彎彎。
“爹,您真是的——知道啦,女兒又不是小孩子了。”
說著,她起身,“我去練練馬了,爹慢用”
看著她悠然離去的身影,衾瀟不禁怨念地小聲嘀咕,“還說知道呢,瞧瞧,女大不中留!”
他看著管家,管家不禁露出一個無奈的苦笑來,“老爺真是的,小姐開心不就好了麼?再說了,端王府離咱們府也不遠,小姐又是個孝順的,往後您還愁她不回孃家來麼?”
管家想啊,就小姐這個脾氣,端王都不一定降得住,好在沒有難纏的婆婆,就是性子驕縱些都沒關係,有老爺護著。
經管家這麼一安撫,衾瀟又摸著鬍子點頭,覺得是這個理了。
“也對,她不回,我就去看她,一樣的也是。”
管家:“……”不,不一樣吧。
賽馬這天,天朗氣清。
衾嫆穿了一身緋色的騎裝,頭髮高高束起,還佩戴了一條香妃色的額飾,紫色的寶石鑲嵌其間,黑色的小皮靴,整個人看起來,英姿颯爽,好不威風漂亮。
相比之下,容央就很隨意了,所以,當她看到衾嫆這番打扮時,不禁嘴角抽搐,“你還真當來賽馬的啊?”
明眼人都知道戚繼北就是找她們來玩的,誰跟一個在馬背上長大的去前線打過勝仗的將軍認真比賽馬?
衾嫆卻一本正經地握著馬鞭,挑眉,“那可不,戚繼北這傢伙腦袋裡想什麼,可不好說,沒準還真是來賽馬的。”
容央想,戚繼北要是真的這麼沒眼色,她就……揍他。
是以,當容央將自己出來郊遊的這些準備拿出來,在地上鋪了毯子、放了蒲團,讓婢女將茶水、點心、果子擺放好後,看到也一身騎裝打扮的戚繼北大搖大擺走來時,臉上那點笑意,僵住。
“你真是,來賽馬的?”
她極力扯了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來,眯了眯眼,看著戚繼北這和衾嫆如出一轍的裝扮,銀牙咬了咬,問。
奈何戚繼北一點都不會看眼色,他大咧咧地往一邊草地上席地一坐,隨手在旁邊拔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邊。
不以為然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當然了,我都多久沒和你們比了,我記得離京前,衾嫆說等我回來要一教高下,嘿,我給她這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