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長途跋涉的海上航程中,最令水手們感到恐懼的除了惡劣的海況天氣之外,還有就是發生在船上的疫情了。由於整條船是一個相對密閉的環境,一旦出現疫情,傳播的速度會相當快。等船上已經開始出現有人倒斃這樣的狀況,說不定還有很多人都已經受到了感染,只是尚處於潛伏期沒有發作而已。
這艘船上的船員也都不是新手,在發現接連有人病死的狀況後,便判斷多半是這些囚犯在登船的時候就已經感染了某種急性疫病,出海幾天之後便陸續發作了。而從其致死的狀況來看,這種疫病的殺傷力無疑十分恐怖。船上缺醫少藥,唯一的一名隨船醫生也只會診治一些頭疼腦熱之類的小毛病,至於這種致死瘟疫根本連見都沒見過,也只能憑藉以前所學的醫術半蒙半猜來處理船上發生的狀況。
秦華成從看守們在外面的交談中得知了船上發生的狀況,更是覺得不寒而慄。他過去曾聽西班牙軍官談論過馬尼拉艦隊在海上發生過類似的情況,處理的方式就是把所有出現病情徵兆的人全部丟下海以絕後患。這雖然是一種極為殘酷的手段,但杜絕傳染的效果倒是十分顯著,至少保證了船上健康的人都能存活下來。而這船上到目前為止發病的都是囚犯,看守們會怎麼處理剩下的人,似乎也沒什麼太多的顧忌了。
秦華成可不想剛剛從病患中擺脫出來,就被當做疫病攜帶者丟進大海,哪怕去到目的地之後要從事繁重的體力勞動,那也總比在海上當個冤死鬼要強。所以當他聽到看守們在外面低聲商議要如何處理船上這些已經開始發病的囚犯,更是心急如焚,開始在腦子裡盤算要如何才能保全自己。
對秦華成比較有利的條件,是他被關押的這個船艙距離其他犯人所在之處還尚有一段距離,而且他是最後一個被押上船的犯人,在出海這幾天裡與其他犯人也沒發生過任何直接接觸,受到傳染的機會相對比較小。
但不利的條件也很明顯,秦華成在出海之後就已經大病了一場,雖說病情很快就得到了緩解,但船上的看守們說不定還是會認為他也是疫病患者。而且以他現在的身份,就算是自辯也很難讓看守們把話聽進去。要是這些看守們打算採取極端的處理方式,那他恐怕也會被當作隱患扔下船。
在接連病死了四名囚犯之後,船上的看守們終於還是動手了,首先遭殃的便是與那四名死者同室關押的人,這些人中間有多少已經感染了疫情,又有多少是無辜受到牽連,憑船上赤腳大夫的醫術也難以做出準確的診斷,只能統一處理以斷絕疫情來源。
看守們用布矇住口鼻,戴上帆布手套,進入那兩間囚室裡將剩下的囚犯全都拖了出去。秦華成在船艙裡雖然看不到外面的情形,但在看守們動手期間外面大呼小叫的聲音卻是清晰地傳進了他耳朵裡。那些囚犯的哀求聲、嘶喊聲,看守們的叱罵聲,無一不讓他的心情越發緊張,唯恐下一刻艙門就會被開啟,湧入一群如狼似虎的看守把自己綁了架出去投海。他不知道看守們處理了多少人,但從聽到的動靜來判斷,至少是在十人以上,而這些人被拖出去之後,就沒聽到再押回來的響動了。
在惴惴不安地又等了一夜之後,船上的疫情控制似乎並未得到根本性的好轉,秦華成聽到看守們的談話,似乎又有一間關押囚犯的船艙裡死了人。而看守們的處理方法似乎也不會有什麼改進,打算直接清空那間船艙。
秦華成心道狀況再這麼惡化下去,看守們恐怕很快就會失去耐心,說不得就要將船上的囚犯全部清理掉了,自己得想辦法主動求生才行。
於是等到看守來放飯的時候,秦華成便主動出聲道:“小人有避免疫情傳播之法,還請外面的大人給個機會!”
那看守聽到這話之後果然沒有像往常一樣放下托盤就立刻離開,而是在門外發問道:“你有何辦法,先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