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杏黃袍子。
即便行走在鬧市之中,若人們不留意到袖口似隱似現的金線蟠龍,也只會把他當作出身的貴家公子,風流雅措有餘,沉雄豪宕不足。
其實他不像帝王,更像隨心所欲的江南文士,興至則對月飲酒,情來則攜美花下……那樣逍遙快活的日子,更勝神仙。
便如此刻。
可淺媚只著了羅襪,躡手躡腳地走到他身後,踮起足,雙手蒙上他的眼睛。
他的面龐便在她的掌心下柔軟,她甚至感覺得到他溫柔的笑紋有掌下輕輕揚起。
他反手搭上她柔軟的腰肢,微笑道:&ldo;淺媚,你想讓我猜是誰?&rdo;
可淺媚壓著嗓子,用輕柔溫軟的聲線慢慢地答:&ldo;天霄,我是清嫵。&rdo;
唐天霄身體一僵,猛地拍開她的手,轉過身慍怒道:&ldo;老是和朕提她,有意思麼?&rdo;
可淺媚怔了怔,忽然便也怒了,一甩手說道:&ldo;和你開玩笑也不許嗎?好,我不提她,有本事你自己心裡也別提她!&rdo;
&ldo;誰心裡提她了?&rdo;
唐天霄氣惱,&ldo;闖了一堆的禍還敢和朕置氣!你膽子也太大了!&rdo;
可淺媚眼圈便紅了,扁了嘴瞪他,好一會兒才披了衣服,走到梳妝桌前梳發,再也不看他一眼了。
唐天霄的怒氣並沒能維持多久。
等可淺媚披著長發,背過臉去擦眼睛時,他已走過去,坐到她身邊靜默了片刻,取過妝檯上的銀梳放到鏡匣中。
可淺媚哽咽著冷笑:&ldo;嗯,寧淑妃用過的東西,我自是不配用。&rdo;
唐天霄沒有答話,卻從懷中掏出一枚樣式甚是尋常的桃木梳子,捉過她的手,放到她掌心。
可淺媚看著那梳子,只覺十分眼熟,一時卻記不起曾在哪裡看到過。
唐天霄沉靜地望著她,慢慢道:&ldo;中原還有個習俗,只怕你不知道。&rdo;
&ldo;什麼習俗?&rdo;
&ldo;新婚合衾後的第二天,新娘梳過的梳子都會保留下來。一直到很久很久很久之後,兩個人老了,有一個人先去了,剩下的那位,會把成親時的梳子折作兩半,一半放入棺木,另一半留著,直到剩下的那位也去了,帶了半把梳子和愛人歸葬一處,這梳子,便算是一生完滿了。&rdo;
他敘說時聲線很和緩,而可淺媚靜靜地聽著,託著掌心那把梳子,竟似看得痴了。
極平凡的梳子,半圓梳脊刻著流雲的花紋,不過寥寥數筆,倒也簡潔流暢,細看竟有些悠然出塵的味道。
果然是兩人在山中同寢的第二日,她曾用過的那一把。
她的唇動了動,低聲道:&ldo;你什麼時候去把這梳子找回來預備留著好哄我的?&rdo;
唐天霄輕笑,&ldo;我自是早就預備好哄你了,所以當時便藏了起來。不只藏了這個呢!我還留了一件東西哄你。&rdo;
可淺媚睜大眼望向他時,他已低下頭,解下腰間素常佩的荷包,遞給她。
&ldo;開啟看看。&rdo;
不過是月白緞面的普通荷包,只是御用之物,做工總是精緻。
光澤幽幽下,繡了連理枝,比翼鳥,翠葉朱翼,極是靈秀雋妙。
可淺媚疑惑地解開荷包,已見著一顆眼熟的瑪瑙珠鑽了出來。
拿指尖拈住,輕輕一拉,竟是一枚同心結。
柔軟黑亮的頭髮所編,樣式很簡單,下端用綴了瑪瑙珠的紅絲帶束住。
她的心口忽然劇烈地跳起來,鼓點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