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的一隻手帶有某種暗示。波洛往他手裡放了一張折攏的鈔票。
&ldo;謝謝,先生。&rdo;列車員立刻變得動作敏捷,辦事有條有理起來。&ldo;先生的車票已在我這兒,請將護照也給我。據我所知,先生中途要在伊斯坦堡下車?&rdo;
波洛先生點頭稱是,並問:&ldo;另外我只有兩個旅客──兩位英國人。一位是印度來的陸軍上校,還有一位是巴格達來的年輕英國小姐。先生需要什麼嗎?&rdo;
波洛先生要了一小瓶梨子酒。
凌晨五點鐘是一個很尷尬的上車時間,離天亮還有兩個小時。波洛深感晚上睡眠不足,而現在任務已經勝利完成,於是他就蜷縮在一個角落裡,睡著了。
醒過來時,已經九點半。他走出包房,朝餐車走去。想去弄杯熱咖啡喝。
這時,只一個佔座的人,顯然就是列車員提到過的那位年輕的英國小姐。她個子修長,身材苗條,一頭黑髮──大約二十八歲。看她吃早飯的樣子,以及叫喚侍者給她再送一杯咖啡的派頭,有一種沉著冷靜的能力,這表明了她的老於世故和深諳旅行之道。她穿一身料子很薄的深色旅行服,這特別適合列車上加熱了的空氣。
波洛先生沒什麼事好做,就以不露聲色地研究她作為消遣。
他斷定,她是這樣一種年輕女人,她無論去到哪裡,都能照料自己,過得十分悠閒自在。她沉著,有能耐。他頗為喜歡她那五官端正的面孔和嬌嫩白淨的面板。
他也喜歡她那烏黑光亮的捲髮,還有他的灰色眼睛,沉著冷靜,莫測高深。但是,他認定,她只是有點兒及有能耐了,以致不能成為他所稱為的&ldo;美人&rdo;。
不一會,另一個人走進了餐車。這是一個四、五十歲的高個子男人,體態瘦削,黝黑面板,兩鬢稍微有點灰白。
&ldo;印度來的上校。&rdo;波洛自言自語地說。
新進來的人對姑娘略微點了點頭。
&ldo;你好,德貝漢小姐。&rdo;
&ldo;早上好,阿巴思諾特上校。&rdo;
上校站著,一隻手放在她對面地椅子上。
&ldo;有妨礙麼?&rdo;
&ldo;當然沒有。請坐。&rdo;
&ldo;謝謝,你知道,吃早餐通常不閒聊。&rdo;
&ldo;我本來就不想閒聊。不過我並不會咬人。&rdo;
上校坐了下來。
&ldo;來人哪,&rdo;他用命令的口氣叫道。
他要了雞蛋和咖啡。
他的目光在波洛身上停了片刻,可是馬上就毫不在意地掠過去了。波洛能確切地猜出這個英國人的心思,知道他在自言自語地說:&ldo;該死的外國佬。&rdo;
兩個英國人遵守他們的民族習慣,沒有聊天,他們只是簡短地交談了幾句。不一會,姑娘就站起身來,回自已的房間去了。
吃中飯時,這兩個人又同坐在一張桌子旁,仍舊絲毫不理睬這第三個旅客。他們的談話比吃早餐時要熱烈得多。阿巴思諾特上校談到旁遮普,偶爾還向姑娘問了幾個有關巴格達的問題,顯然,她曾在那兒做過家庭教師。在談話的過程中,他們發現了幾個彼此都相識的朋友,這立即產生了效果,使得他們更為友好,更少拘謹。
他們議論到一個叫老湯米的,還有一個叫傑麗什麼。上校問她是直達英國,還是中途在伊斯坦堡下車。
&ldo;我直達英國。&rdo;
&ldo;那不是太可惜了嗎?&rdo;
&ldo;兩年前,這條路我走過一趟,那時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