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麼的,三更半夜吵什麼吵?,”
那不善的口氣,讓她略微遲疑,但還是勇敢的喊了一聲。
“我要住店!”
“都睡下了,找別家去!”
“但是……”
“滾開滾開,再不滾,拿冷水潑出去!”
怕被冷水潑得一身溼;她急忙後退,只能放棄第一家客棧,往第二家走去,再度咚咚咚的敲門,然後再度被咒罵、再度被威脅,只是這一次對方說要潑出來的,是燈油而不是冷水。
深夜時分,客棧裡的人們都警戒著,不願意隨便開門,加上被窩暖呼呼的,不論她找了多少家旅店,還是一再的碰壁,找不到可以投宿的地方。
就在她以為,自個兒必須找個牆角避風,熬過這個寒意沁人的夜晚時,身後突然響起男人的聲音,語音藏笑的問著:“美人兒,夜深人靜的,你不在家裡乖乖睡覺,是急著要趕到哪裡去?”
秋霜驀地一驚。
聽著那陌生的聲音,她就算是不回頭,也能夠知道,身後的男人絕對不是徐厚,而是另有其人。
而且,這個男人還一眼就能看出,她是女扮男裝!
她慢吞吞的轉身,瞧見身後的男人,穿著一身夜行衣,一張臉長得人模人樣的,劍眉朗目,高挺的鼻下,還留著兩撇小鬍子,正雙手抱胸,好整以暇的對著她邪笑著。
“我、我要回家。”她壯起膽子說謊。
“回家?”那男人笑得更邪了些,壞壞的打量著她,嘲弄的又繼續追問:“你跑得氣喘吁吁的,難道不是要去會情郎嗎?”
“才不是!”
“噢。”
男人嘴上說著,動作卻極為快速,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就已上前又後退,閃回原來的站處,要不是他的手上,多了她藏在袖子裡的那包首飾,她甚至要懷疑,剛剛的黑影一晃,只是她的錯覺。
“快點還給我!”她急忙叫著,想要上前去搶,卻又沒有膽子動。
男人慢條斯理的,開啟搶來的小包,對著那些精緻的金簪子、金鐲子,還有好幾十枚金戒指吹了一聲口哨。
“這些首飾是哪裡來的?”他捏起一枚戒指,就著月光審視。“這工藝還不是尋常銀樓師傅能做的,可是官家銀樓才有的精工,而且這戒指不是新的,還是被女人長久戴著的。”
聽得這個人單單從一枚戒指,就可以看出首飾的來歷,不是尋常民間,而是從高官女眷常戴的,心思比徐厚還要細,她愈來愈是心驚膽戰。
“難道,被我逮著了一個偷兒?”帶著邪氣的一雙眼,又溜回她的身上,他連連讚歎著。“嘖嘖,這麼標緻漂亮的偷兒,倒是難得啊!”
“我才不是小偷。”她急忙搖頭否認。
“那你倒是仔細說說,這些首飾是怎麼來的?”男人慢條斯理的,舉步朝她走了過來,腳步無聲無息。
“你不要過來!”
她的警告,卻換來對方的再度一笑。
“姑娘,我姓杜的天生反骨,美人兒愈是教我不要過去,我愈是想過去,你說怎麼辦才好呢?”他愈走愈近。
秋霜心裡發毛,連連的往後退,直退到背部都貼上冰冷的牆,看見他還在往前走,連忙揚聲叫嚷著。
“等等,我問你。”她竭力保持鎮定,維持聲音不要發抖,抬起小巧的下巴問道:“難道,你沒有聽說過大風堂嗎?”
這三個字果然有效。
男人停下腳步,眯眼問道:“大風堂?”
“對,名滿天下,有位羅夢大小姐,還有無數厲害鏢師的大風堂。”她有了信心,說話也更大聲了。好在,徐厚之前告訴過她,大風堂的名號可是天下聞名。
男人的臉上,出現古怪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