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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絕路

從拉門那一刻起,為顧及形象,兩人都極力保持沉默,可拖曳、拉扯、打鬥、捂嘴,主要是郎因捂小談的嘴,不免發出聲音,等郎因攔著小談要往下跳的身體,抱著她的腰,將她像一個活動的拖把往他屋裡拽時,用眼角餘光,他已看到周邊的好幾扇門開了,是虛掩著,他相信每一扇門後都有一雙八卦的眼睛,一對偷聽的耳朵,他心裡還有一絲殘存的感激,畢竟同事們沒有真的把門開啟,和他面對面,這是為他保留的最後的體面。

沒給他留面子的是吳森,吳森的宿舍在五樓,很少住,偏偏這天,他在。小談在郎因懷裡如年畫中娃娃抱著的那條活鯉魚,結實、豐滿、充滿活力,不住亂跳,郎因的雙手極力控制著她,“咿呀”一聲,502的門開了,吳森在門正中央出現,幽暗廊燈在他的頭頂前方懸著,他像石窟中的一座雕像,威嚴、面帶寒光,他什麼也沒說,臉上連表情都沒有,吳森和郎因對峙著,五秒鐘如五年,“咿呀”,門又關上了。郎因的胳膊軟了,如麵條般,他垂下頭,慫了,“這裡是住不得了”又響起來,說來奇怪,他放開小談,小談倒不掙扎了,也不跳樓了,竟靜靜站在一邊,觀察他垂頭喪氣、慫的樣子。

郎因嘆口氣,愛誰誰吧,他經過小談,像個路人,他疾步走向他的宿舍,小談等了一會兒,沒見郎因過來哄,跺了跺腳,隨著郎因的方向走,走到郎因宿舍門前,郎因沒關門,也沒理她,小談站在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郎因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像那晚陳雨審問他,他的狼狽造型,他將枕頭擱在臉上,不聞、不問、不見。

“嗯!”郎因說完了,“吳森天天等著捏我的錯,沒事都要找我麻煩,這下更有理有據了,有他在,我也沒有升的希望了,不如在鬧開前辭職。”郎因把魯小力摟得越來越緊,如溺水的人抱著浮木。

“也對。”魯小力咳嗽一聲,藉機掙脫了郎因的懷抱,“與其等別人讓你走,不如自己主動走。”他點評道。

“我真沒想到會鬧成這樣,之前小談給我的印象都是乖乖的,樸實的,年紀小,不懂事。”郎因無論吃了小談多少次虧,還沉浸在對她最初的印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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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圖你什麼?圖你老,圖你愛洗澡?”魯小力借用了熱播電視劇《都挺好》中,郭京飛的著名臺詞,鑑於郎因良好的衛生習慣,他還略微修改了臺詞。

“往事不堪回首。”郎因對這段過往準確定義。

“其實那晚,你就不該攔她。”魯小力深深看了郎因一眼。

“什麼?”郎因驚愕。

“讓她去跳唄,看她敢不敢。”

“要是真跳了呢?”郎因沒想過還有這種方案。

“鬧得兇的,都不會真行兇,她就是嚇唬你,欺負你老實,也許也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在乎她。真跳了,不是更好,一了百了,大家都不煩惱了。”魯小力實在對郎因的小情人毫無同情心。

“我還沒跟陳雨說辭職的事。”郎因為難道,“我爸媽那也是一道關,要讓他們知道我離開鐵路局,丟了鐵飯碗,我媽非得急了,我還得請陳雨陪我演,還不能讓孩子給說漏了。”

“這倒沒啥,現在哪裡都沒鐵飯碗,陳雨會理解的,至於老人家,能瞞就瞞,瞞不住時,你輕舟已過萬重山了;瞞不住時,看到你過得好,就不會說什麼了。去滴水,工資翻倍了不是?換一批人相處不是?我同學很欣賞你的,說你沉穩、踏實,我看好你!”魯小力安慰著郎因。

“但願吧!”郎因的抬頭紋在白皙臉上出現了,這半年,六個月,他長了有六歲,他學著魯小力用了一句古詩,“希望事情到此為止,我能早日回家,待從頭,收拾舊山河!”

“回家?”魯小力意識到,郎因現在還住在單位。

“嗯!”郎因長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