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明星和素人老婆離婚,反被素人老婆敲詐的那個官司,就是她打的,她幫你把協議書改了一遍。都是朋友,你給一千塊意思一下得了。”陳雨知道李芬的價碼,不是她能承擔起的,一千塊真的只是意思,她立馬轉了過去。
前一刻的沉默是沉默,這一刻的沉默是沉悶。車在孟京輝小劇場前堵著,十五分鐘後,齊星打破沉悶,“陳雨,你要離婚?”
陳雨內心把今天和齊星的邂逅也歸為壞運氣的一部分,她和陳晴哪兒哪兒都不像,只有好強一致。陳晴的好強在面兒上,她的好強在骨子裡,在她人生最黑暗的一天,以最狼狽的方式與前男友,不,連前男友都不算的齊星相遇,哪怕前幾天他們還在同學會上談笑甚歡,恩怨已了般,她心裡,齊星仍然是不同的,她不想讓齊星見到她落魄。
陳雨手撐著額頭,車外,是滴滴叭叭按喇叭的聲音,前方的車挪動了,齊星沒動,後面的車催了,齊星趕緊跟上。曾文文家在位於東三環的月光滿滿小區,離陳雨的前單位,電視臺很近,車時堵,時不堵,電視臺的大樓在前方亮著,他們和大樓的距離並沒縮短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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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想好,先做財產分割。”陳雨像個反應遲鈍的老人,半天回答齊星的問題。“有孩子了,一切要慎重。”齊星沒頭沒腦提了一句,他又摸了摸鼻子。“我爸也病了,我明天回潞城。”陳雨目光朝向前方,國貿的紅綠燈特別長。
“你爸?什麼時候的事?什麼病?”齊星訝異,前幾天才見的陳雨,要說是之前發生的事,陳雨未免藏得太好了,要說是今天發生的,這一天未免戲劇衝突太集中了。“剛剛,有點輕微中風,送去醫院了,我姐說事發突然,但情況在中風中算好的,發現的快。一個堂哥和一個堂妹在潞城,在幫忙。”陳雨表情麻木,語氣平靜,像說別人的事。
“你家裡不是有你姐嗎?現在回去能解決什麼?需要我做點啥?”車過新世界百貨了,再轉個彎,再過兩個小馬路的紅燈,到月光滿滿了。
“我姐電話裡,哭得淚人似的,讓我快回去,我媽去世前,她都沒這樣。她最近工作不順,家裡老人有事,她老公在外地,在趕回來的路上,可他那兒還有一堆麻煩……哎,我去東門,你這開的是西門。”陳雨說著家事,指著路。“你去同學那,待會還回家嗎?”齊星看陳雨解開安全帶。“回的。”陳雨答,推開車門,她頭有點暈,晃了一晃。齊星連忙開啟他那一側的車門,疾步走向陳雨,扶了她一把,“沒事,你回吧。”陳雨站穩了答。
“看你這個樣子,我還是在這等你吧,我送你回家。”晚風輕拂,華燈初上,齊星的夾克衫敞著,淡藍色襯衫繫著白釦子,半圓衣襬搭在牛仔褲口袋上,不知為何,陳雨看了齊星一眼,推開扶她的手,轉身要走,卻緩緩蹲下,她捂著臉,眼淚橫飆,順著指縫流向手背,落到鎖骨、領子、瓦灰色風衣的衣襟、腰帶,她哭夠了,站起來,抖抖長髮拖在地面沾染上的灰,她見齊星尷尬地在一邊看著她,來來往往的人經過無不側目,她抹抹臉,說:“我進去了。”她走向月光滿滿,月光滿滿公寓化管理,在鐵門處,她掏出身份證,給門衛,門衛為她刷卡,她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幾點出來?我在首經貿大學停車場。”二十分鐘後,齊星的訊息到。“謝謝你,我今晚住同學家。”陳雨回。
陳雨當然沒有住在曾文文家,她只是不想和齊星有更多的牽扯,尤其在她剛被朗因和談潔婷傷害後。再說了,一個男人不行,就轉而投靠另一個男人,這種事,不會發生在她身上,發生了,只會讓她瞧不起自己。
回訊息時,陳雨在浴室,蒸汽升騰,瀰漫整個房間,她光著身子,溼頭髮在裸背上像一叢海藻。她穿回髒衣服,比進門時清爽很多,進門時,她都能聞見自己身上酸臭、腐敗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