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吹雪拿起一件錦繡及地長裳,小心地裹在他的腰間,然後替男人翻過身,讓他安安穩穩地枕在自己的腿上。
兩處磨破的乳 尖仍是殷紅得幾欲滲血,西門吹雪眼底沉了沉,手上蘸了藥,細細在上面塗抹起來。葉孤城微微簇了一下眉心,他上午在宮中處理政事後,又前去天一堂召見各部人等,其後奉景帝之意返回王府,不想卻與西門吹雪在室外竟歡好了半日,加之近來諸事繁冗,一連二十餘日操伐忙碌,眼下又全身乏痛不適,實是有幾分疲累了,於是便合上眼,閉目枕在西門吹雪腿上休息。
西門吹雪替他上過藥,因胸膛抹有膏液,又不願衣料磨在他胸前傷處,引起痛楚,因此並不曾為男人穿上裡衣,只讓他赤著上身,靜靜躺著休憩一陣。
外面日頭已經落山,天色正漸漸暗了下去,幾名侍女無聲地在閣內掌上了燈,又輕手輕腳地退下,室內便頓時明亮起來。
四盞近人高的雙鶴偃頂銅盞燈靜靜在牆角燃著,柔和而明麗的光線中,那幅曾在南王府時由夷邦畫匠描作的全身繪像正掛在牆上,西門吹雪目光及處,只覺畫中的男子神容端肅,眼神雍淡清冷,與真人相比,亦且有七分神韻,不禁低首看向已然入眠的葉孤城。但聞對方呼吸綿長清遠,幾不可聞,雙目下方則被眼睫蔭出兩片淡色的陰影,神情安適平靜以極,不由得心中慢慢柔和下來,唇角微微揚起一絲弧度,向來黑如子夜的寒利眼底,就逐漸浮出了一層若有若無的笑意。
半晌,葉孤城眉峰忽地略略一動,接著便睜開了眼,正對上一雙墨色的眸子。西門吹雪將左手放上他的腰間,輕輕按捏揉摩著,道:“很累?”
“眼下已好些……”葉孤城眯起眼,微微應道,聲音有些低沉喑厚,其中隱隱夾雜著一絲醒後特有的慵散之意。西門吹雪心底驀地一動,忽憶起前時一樁事來,不由得低下頭,薄唇在葉孤城耳邊輕觸幾下,低低說了句什麼。
葉孤城方一聽罷,怔了一瞬後,就隨即想起了先前在水中時,自己於某一瞬間的激亂,不禁就有三分訝異和好笑,同時又覺六分無奈,兼一成些須的微窘,於是側過頭,道:“怎地忽提起這個……”隨即右手按在榻間,微一使力,就要起身。
方有稍動,腰下便頓時襲來一股扯痛,未待葉孤城因這突如其來的不適而皺眉,一雙手臂已將他環起攬好,止住了男人貿然的動作。鼻中傳來那人身上清冷的梅花香氣,葉孤城目光瞥到摟著他腰部的手臂,左手手腕間,一掛乳白色的珠串在燈火中,泛著潤澤柔和的光芒。
西門吹雪微微收緊了手臂,在男人的耳際輕輕吻吮起來,葉孤城心中升起一絲無奈,垂了垂眼,終於低嘆一下,道:“你這人……”隨即頓了頓,然後忽然側首,吻住了對方那削薄的唇,既而從緊貼在一起的唇瓣中,就如他所願的那般,逸出低低的話語……
“雪……”
“雪……”
“……雪……”
模糊的嘆喃很快就被盡數吞入口中,這樣親暱至極,天下間再無第二人有資格吐出的低語,讓西門吹雪無法不緊緊擁住眼前的這個人,從口壁到上顎,自舌面至唇角,不放過一處地細細吸吮和舔舐,直到雙方的氣息都已經開始有了急促起來的徵兆,才戀戀不捨地,慢慢地鬆開……
“……天一堂由朝廷從旁協助,如今未及兩月,就已初具規模。”
矮几上整齊擺著晚膳,放在長榻上,葉孤城喝了半盞漱玉羹,用銀筷從盤中夾了只千枸圓。
西門吹雪穿著件家常便衫,從瓷甌中盛了一碗榨筍清湯,放到葉孤城面前。“江湖勢力劃分已久,天一堂貿然崛起,各方定然不會坐視,任其迅速發展。”
葉孤城微一頷首,既而呷了口湯。此時他上身已披上了一件褻衣,由於容易磨到傷處,因此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