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動了對方隱痛,突然變得有些衝動起來。
他記得當時隋立平到縣公安局擔保隋立媛時,態度很急切,看樣子也不像是那種虛情假意的樣子,是真心擔心隋立媛才對,只不過當時自己也沒有多少心思過問這事兒,巴子達和自己說了說,自己就說按照既定原則辦就行了,後來隋立平專門來道謝,他也是幾句話就打發了,也沒有多少接觸。
“他們會很關心我?他們內心怕是恨透了我這個給他們隋家丟臉的破鞋吧?”隋立媛端起酒杯,目光變得有些迷茫,“可是他們只顧考慮隋家的名聲,可曾想過我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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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為民不說話,他本想奪下隋立媛的酒杯,但是看到隋立媛這是玩弄手中酒杯,卻沒有再喝下去,所以也就沒有動,靜靜的傾聽著對方囈語式的片言碎語。
“一群道貌岸然的偽君子而已,我不需要什麼人的憐憫,更不需要他們的施捨。”隋立媛迷茫的目光掠過陸為民臉上,這一刻似乎把陸為民當做了一個普通路人。
“隋棠她爸就這樣活活被他們冤枉為強Jian犯,……”
“我恨我自己太軟弱,為什麼當時不敢去說清楚,……”
“他們已經害死了隋棠她爸,還想讓我把孩子也打掉,我已經對不起他,讓他送了命,怎麼也得為他留下一個孩子,否則我會一輩子心不安……”
陸為民甚至忘記了制止隋立媛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他被隋立媛近乎於爆發般的傾訴給震驚了,或許是隱藏在心中壓抑了多年,突然在這個時候噴湧出來,一發而不可收拾,這樣一個血淋淋的殘酷事實,讓陸為民不由得想起那個法制空白的時代,像比隋立媛身上所經歷的事情殘酷冤枉的事例比比皆是。
“你和他兩廂情願,肯定有人知道,縣公安局難道沒有調查周圍的人?”看到隋立媛痛苦得有些扭曲的俏臉,陸為民知道自己需要讓這個女人徹底把內心積鬱多年的痛苦和憋悶發洩出來,這個女人經過多年的壓抑,精神已經近乎於處於臨界點上,稍不注意也就是崩潰的結果。
“哼,誰會為我們作證?何況,那個時候就算是我和他剛剛相好,也是避開人前人後,但他們是知道我和他的事情的,可是出了這種事情,他們覺得丟了臉,怎麼可能承認我和他之間的事情?”女人目光中閃動著痛苦迷惘的光芒。
也許是在酒精刺激之下,也許是覺得自己身畔這個男人區委書記的身份不一般,女人絮絮叨叨的言語讓陸為民一點一滴的瞭解了十多年前那扭曲人性的一幕,兩個剛剛情意萌動的少男少女,一不小心擦槍走火越了界,可就那麼一次就正巧中的,女孩懷孕,男人被誣為強Jian犯而被槍決,在那個法制不健全的年代,這種事情並不少見。
少男少女越線偷嚐禁果竟然引來如此慘痛的一幕,在這個時代是不可想象的,但是在七十年代卻是活生生的事實,除了悲嘆那個時代的扭曲,珍惜現在的自由陽光外,真的無法再說其他了。
“是隋立平隋立安他們兄弟也參與了這件事情?”陸為民輕輕嘆了一口氣問道,他大概知曉了女人和隋氏兄弟之間的心結。
女人沉默了半晌之後才道:“不,他們那時候也才二十多歲,雖然知道這個事兒,但是他們也無力改變什麼,是他們的父親,我的伯父,我伯父那個人很專橫霸道,根本聽不進其他人的不同意見,是他一手炮製了整個事情。”從房間裡拿來一張溼毛巾,擦拭了臉上滂沱的淚痕,經過先前如嘶喊嗚咽般的發洩,女人情緒似乎已經排解了許多,變得平靜下來。
“你伯父還在麼?”陸為民問道。
“84年就去世了。”女人搖搖頭,似乎還沉浸在昔日的種種經歷的心境衝擊中。
“既然如此,事情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連隋棠都有十四五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