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有顆多熱切的心,他始終沒有能力碰觸到胖子的纖毫。
他既不知胖子是誰,也再沒見過胖子,連被他連哄帶騙震懾住的阿影,也不肯透露絲毫胖子的資訊。
他知道他有一位情敵,情敵卻不屑於知道他!
日子久了,朱弘對著阿影,生出另一種感悟。
愛,不一定要擁有。
在外圍守護著她,看她幸福快樂地生活,也是一種愛。
正是懷著這種心態,他不再自詡是她的愛情顧問,也不再逼問她的愛情細節,並且不知不覺,養成送她出門上車的不良習慣真心不利於健康,每次車門“砰”地關上,就像心臟捱了一槍。
他能怎麼回答陳小西?
除了假裝一聲輕蔑的“切”,他實在什麼都說不出口。
三兩下吸完一支菸,朱弘轉身進酒吧。
陳小西看著他的背影,依稀覺得沒心沒肺熱衷風月的朱弘不像以前那樣風流倜儻了。
真奇怪,連背影都能訴說心事。
什麼也沒有問到的陳小西也不介懷,邁步走向霓虹燈染亮的夜色。
因為急著回家,陳小西沒有像往常一樣去公交車站臺等公交車,而是在路口攔了輛計程車。
一路無阻,計程車停在朱貝妮入住的小區門口。
陳小西付了車資下車,步行入小區。
他在夜色中步履匆匆,一顆心歸心似箭。
一轉頭,盯著一輛開著大燈的黑色汽車。這輛車緩緩行駛,有一段路了。
定睛一看,這不是許文衡的黑色雷克薩斯麼?
陳小西停下腳步。
果然,副駕駛位置的車窗落了下來。許文衡從駕駛位湊過來:“這麼晚了,你怎麼在這裡?”
“這麼晚了,我急著回家。”陳小西笑得很不可捉摸。
“回家?你們住一起了?”
陳小西重重點頭,生怕夜色深,許文衡看不見。
其實,他還想說些應景話,譬如“也有你的一份功勞”什麼的,終究覺得有**份,什麼都沒有說。
許文衡因為隱在車內,臉色怎樣不得而知,但他明顯停滯了。
“再見!”陳小西朝車內揮揮手。
沒有聽到任何回覆,陳小西只管邁步走了。
於人於己,怎麼想都有一種讓人亢奮的勝利感。
陳小西前後看了看,準備跨過這條路去對面。
朱貝妮入住的樓宇就在路的對面。
他抬起長腿,走下人行道,走到一半,強烈地感受到一股烈風,下意識轉頭
“吱”刺耳的輪胎摩擦地面的聲音。
黑色雷克薩斯停了下來。
雖然距離他還有兩三米距離,他卻感受到深深的寒意。
車門旋即開啟,許文衡像跌出車門一樣,頂著一張驚慌的臉:“你沒事吧?怎麼亂穿馬路!”
陳小西淡淡一笑,微微搖搖頭。反而放緩速度,慢悠悠揮手走了。彷彿剛才什麼都沒有察覺。
許文衡退回車內,兩隻手緊緊抓住方向盤,緊到骨節發白。
剛才,有一瞬間,似乎走火入魔……
許文衡頭抵方向盤,輕微地喘著氣。
時光倏忽倒流,彷彿回到七八歲的光景。
幼年的許文衡在大發脾氣。他一向善於自我剋制,那一次,父母遲遲抽不出時間接他放學,他一個人在校門口的傳達室,孤孤單單,冷冷清清。長久以來積壓的不滿,加之幼兒園照看他的隔壁奶奶病逝,使他突然爆發。
他抓著書包,沒命一樣朝父親身上一下下砸下去。他泣不成聲,不休不止,直到精疲力竭,連書包也拎不起來,卻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