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的是,感應之中,其人就是自己,若說是他照影也不為過。
那人走了過來,到了他面前,道:“你不必疑慮,正如你所見,我便是你,你便是我,這裡乃是大鱒之腹,有運化諸有之能,故是才顯出這些來。”
姜崢不為所動,道:“這又與我何干?”
那人道:“可若我告訴你,實則那個才是你,這裡已經不是你了呢?”
姜崢轉首看去,卻見又是一個自己坐在那裡,心中微微一凜。
而就在他這一顧之間,卻見四面八方,不知出現了多少與他一模一樣的人出來,都是在盤膝坐在那裡,而每一個似都是真實存在的。
此情此景,卻是令人為之悚然。
那人意味深長道:“你所執著之真,未必是真,你所見之虛,也未必是虛,稍候被接應而去的,恐怕只會是我輩之中一個,但卻未必是你,屆時你只會因此而散,你可是甘願麼?”
姜崢沉默一會兒,道:“你又何必與我說這些,恩師提攜我入的道門,此生大恩難報,若我當真乃是虛身,那麼自有真身代我前去還報師恩,既得如此,縱我非我,亦無憾矣!”
這個時候,所有姜崢都是齊聲言道:“說得不錯,縱我非我,亦無憾矣!”
這一語說出,倏忽之間,那一個個人影恍若泡影一般,齊齊消失不見,唯獨姜崢一個還坐在那裡。只他卻是訝然發現,自己所坐之地,卻並非是本來落腳之處了,似乎已分辨不出,方才散去的到底是真己還是虛己,對此他卻是毫不在意的一笑,仍是穩穩坐在那裡。
清寰宮內,張衍雖早是自渾天之中出來,可憑藉著這意識化身與自己弟子那一絲因果牽連,卻是看著五名弟子的一舉一動,也對他們所遇到的難關一清二楚。
若是其等能憑藉自身之能過去,那固然是好,可若不能,那麼危險之時,他自會進入神意之中相助。
雖然這般做很有可能會驚動大鱒神意,導致事情生出一些變數,不過兩邊比較起來,顯然門下弟子性命更為重要,他現在是未雨綢繆,不可能因為未曾變化之事而放棄眼前。
所幸門下五名弟子皆是未曾讓他失望,在目注之中,一一入到了界天之中,並先後抵禦住了渾天侵襲,到此一步,大功已成。
因五處渾天被他尋到,他立時得以避開了那位前賢遺留偉力的阻礙,直接望到了那大鱒那一縷神意之上。
煉神大能所見即為真實,只要被他看到,那麼就等於看到了其本身,當即意念一轉,就將其攝了出來,須臾之間,便見一條形似大魚,有尾為足的物事落在了面前,儘管其身軀無限廣大,可在他面前仍是微小,這是根本力量上的差別,單純意義上的大小對彼此早是無用了。
張衍撇了一眼,那大鱒神意此刻在他面前,卻是戰戰兢兢,瑟瑟發抖,他不去多言,只是輕輕一揮袖,其就如煙雲一般散去了。
做得此事後,他又起心意一喚,殿中靈光一蕩,五名弟子重又回到了清寰宮中。
與其等與進入之時相比,卻是各自有了些許變化,顯然得了不同程度的好處。其中以劉雁依尤甚,赫然已是入得二重境中,只是連她自己也分辨不出,這究竟是在神意之中突破的,還是在真實之中。
張衍看出她心中所思,微笑言道:“徒兒,你所見是真,那便是真,不必執著,能順利破境,本就是你的緣法。”
劉雁依對自家老師之言自是無比信服,心中塊壘頓消,屈膝一禮,道:“多謝恩師指點。”
張衍看向其餘弟子,道:“你等此回各是得了好處,可在偏殿稍作修持,若有不明,可再來師這處請教。”
五名弟子躬身稱是,便皆是退去偏殿。
張衍這時感受了一下,大鱒神意一去,等若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