尺來高的玉壇,上端擺有一塊血肉,本來似活物般一直在那裡緩緩蠕動,但是忽然之間,其上生機彷彿被一瞬間抽離而去,變成了一塊灰白石塊,再於幾個呼吸之後變成了一堆碎屑。
那女道人一下睜開眼眸,看著那血肉,面上驚疑不定,掐訣算了一算,頓時露出悲怒之色,道:“我兒有我贈他的‘己如心線’,若涉危難,必顯兆頭,怎麼被人殺死?”
她一咬牙,化一陣清風出去,但是才到半路之上,前方卻是憑空生出了一層翠綠璧障,被生生阻擋了下來。
這女道人卻似不死心一般,反覆衝撞,其洞府所在,本來深埋在地,上方壓有數座高山,可這她一番舉動,竟是山搖地動,隆隆之聲傳去千里。
清光閃過,一名身著青衣,面龐略顯滄桑的中年修士落在山前,對著下方言道:“師妹,你這是幹什麼?又想惹恩師生氣麼?”
女道人見他到來,停下了動作,悲慼道:“師兄,方才我兒身死,小妹只想出去問個明白。”
中年修士看了看他,心下略作推算,便知原委,嘆道:“你不是想要問個明白,而是想要出去報仇。”
女道人臉露猙獰之色,道:“對,我便是要出去報仇,我還要問一問巨馭,他是如何照拂我駭兒的!”
中年修士感慨道:“恩師當年就說過,巨融肆意妄為,終有一日會遭遇不測,師妹當時還不以為然,卻不料讓恩師說中了。”
女道人語含怨氣道:“我不敢怪責恩師,只是若不把我拘禁在那裡,我定會管教好孩兒,不會讓他出去惹事的。”
中年修士搖了搖頭,他太瞭解自己這位師妹的脾性了,要是放她在外面,那事情只會鬧得更大。
女道人哀求道:“師兄,你可能替小妹查清楚是誰害了我兒麼?”
中年修士斷然回絕道:“我不會如此做的,那樣只會害了你,師妹,只要你放棄身上這門邪魔功法,恩師一定會放你出來的,到時候有什麼事,你大可親自去做。”
女道人哼了一聲,退後幾步,冷冷看了過來,“師兄你休要勸了,我是絕對不會舍了這身功行的。”
中年修士沉聲道:“師妹,師父要你心淨,你還是好好在此修行吧。”說著,他轉身欲走。
女道人忽然喚住他道:“師兄等等,”她又上前一步,將一枚玉墜拿了出來,“小妹出不去,煩請師兄將此物交給巨馭。”
中年修士皺眉道:“師妹,你又是何必呢。”
女道人冷聲道:“師兄幫是不幫吧。”
中年修士沉默片刻,最後道:“這是為兄幫你做得最後一件事了。”
女道人一個萬福,聲音冷硬道:“多謝師兄,今後不敢再麻煩師兄了。”
中年修士嘆一聲,一招手,將那玉墜拿了過來,就化清氣一道,倏爾飄散無蹤。
很快一月過去,此時餘寰諸天之內,巨融身死之事一經傳出,頓時引起了軒然大波。
巨融是什麼人?諸天之內幾乎無人不知,其人戰力並非至高,但是仗著背後之勢,向來橫行無忌,少有人敢招惹,未想到這次竟然被人殺死,而且聽聞是當場一拳震斃,神魂俱滅,初聽此事之人,還以為是哪位天主出手,後來才知是這一位是自諸天之外而來,且疑似是太冥祖師直傳門人,這才稍稍時然,恐怕也只有這等人物,才不懼巨融身後之人。
此一戰後,有不少宗門已是暗暗關注起了張衍,並將之劃入不可招惹的範圍之內,但同時亦有不少人動起了異樣心思,紛紛朝他發去了柬書。
玄洪天,洛山觀中,龔道人在知道這個訊息的時候,也是心下吃驚,巨融的神通手段他是十分清楚的,正面對鬥,連他也不是對手,可張衍竟能在照面之間殺死此人,那說明亦不難將他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