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笑盈盈上前將他拉起,並拍了拍他身上灰塵,道:“你阿姐被祭師相中貼身服侍,出去有半日了。”
還有一名女侍羨慕道:“小猴兒,你可真是好福氣呢,小縈成了祭師身邊人,也能過上好日子了,可憐我們就苦多了,整日還要伺候那個老傢伙。”
“阿姐跟著祭師走了?怎麼不和我說一聲。”
佔陸嘟噥了一句,他畢竟年紀小,孩童心性,沒那麼多複雜情緒,阿姐既然走了,那麼自己早些離開的好。
他抬起頭,認真言道:“那些妖怪快要上來了,幾位姐姐也快些走吧。”
這些侍女有多已是十八九歲,看他一個小孩兒說話一本正經的樣子,覺得十分好笑,那個年紀稍長的上來摸摸他腦袋,道:“小猴兒莫怕,有老族長帶著人對付妖物,怎麼也是沒事得的。”
佔陸還想說什麼,忽然下方傳來一陣動靜,而後聽得一聲淒厲慘嘶。
幾個侍女對視一眼,小心走過幾步,探首一看,臉色一下變得煞白,其中更有年紀稍小的女子驚叫出聲。
卻見一頭紅冠怪鳥將那乘鷹撲壓在地,此刻正用那一隻略帶彎曲的喙鉤叼啄血肉,弄得到處都是殘羽血汙。
還有兩頭怪鳥在一邊轉圈,但是攝於那頭紅冠怪鳥威勢,不敢上去掙搶,這時上方傳來的驚叫卻是驚動了它們,兩對眼眸立刻盯了過來,呱呱一叫,一個盤旋,就往上衝來。
上方洞廳寬大,根本是擋不住這兩隻怪鳥,其中一頭兇悍無比,方才竄了進來,就把一個女侍叼入嘴中。
餘下女侍頓時尖叫逃散,這些女子身上長久塗抹有香草熬成的汁液,馥郁芬芳,本來很好的掩蓋去了身上的氣味,若不發出任何聲息,那怪鳥便近在咫尺,也無發現她們,可那一聲驚呼,卻是將自己暴露了出來。
這時另一頭怪鳥也是縱了上來,爪蹱提起,雙翅張開,頭顱毛髮一炸,對著場中咕咕一叫,場中女侍腦袋中如同捱了重重一擊,皆是一個個口鼻流血,軟倒在地。
佔陸也覺頭腦一暈,但這時頸脖之上那懸有骨片的項鍊一閃,卻又一下清醒過來,他就地一滾,就躍入方才那上來的那處巖峰之中。
上方一暗,傳來震動撲翅之聲,並一股腥風飄下,隨即那怪鳥把頭探了進來,差一點便能把他鉤住。
然而這處巖峰逼仄狹小,它那龐大身軀根本擠不進來,便又振翅而下,試圖在外間找尋一處較大的縫隙,好鑽了進來。
佔陸雖然十分害怕,但並未因此放棄求存,盡一切可能貼著巖壁。
那怪鳥試了多次不成後,怒嘯一聲,兩隻利爪扣往岩石上,用利喙不斷去啄旁處岩石,弄得碎石飛濺,似是想要強行開出一個可供穿行的通道。
但是外間岩石久受風雨侵蝕,有些鬆散,裡間卻十分堅硬,不是一時可破開的,這妖物幾次欲把頭探進來,都是差得一點點才能碰到佔陸。
這妖鳥名為“攫角”,向來性貪少智,往往會盯著一個目標不放,縱然外間那些侍女已是夠它果腹,也仍是不肯放過面前這個能夠活動的獵物。
佔陸此刻也無處可去,上方還有一頭怪鳥,下方則是懸崖,只能乖乖待在這裡,於是一人一鳥便在此處僵持住了。
元景清已經是接近了這一片海角亂崖所在之地,他放出神梭探詢,這方圓數千裡之內,只有這一處有部族聚集,然而此時望去,整個佔氏族已被攻破,遠遠望得一片混亂之象,不少妖物在巖壁上啃食人肢,不覺皺了皺眉,目光下移,一股浩大氣機投機,所有妖物先是身軀一僵,隨後一頭頭驚恐逃竄。
他一甩袖,一團黑霧閃過,出來一個清秀小童,躬身一拜,道:“老爺。”
元景清冷聲道:“料理乾淨,跑了一頭,拿你是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