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是殘破不堪,其上也未察覺到半點禁制,點頭道:“原是如此,實則虛之,虛則實之,倒是掩飾得好。”
雍復言道:“此處唯有仙城執掌方能出入,不得不慎重一些。”
神屋仙城並非立於顯眼之處,反而是深藏山腹之中,以保其不被外來修士奪去。除卻正門之外,此處乃是唯一出入門徑,唯有歷代仙城執掌才能知曉。
張衍繞著這口井走了兩圈,出言道:“此處無有禁制,雖可瞞過一些人,但也未必能確保萬一,應是還佈置有什麼後手。”
雍覆露出訝色,隨即讚道:“張真人猜得不差,這井底之下,還有一隻千年蟾精,是受了某代執掌恩惠,自願在此看守門戶,聽聞還曾得了某位大能修士的道統,雖是臉容有些醜怪,但道行精深,張真人稍候見得,可且莫小瞧了它。”
張衍頷首表示知曉。
雍復自袖中取出一物,緩緩遞至張衍面前,沉聲道:“此是這仙城禁制牌符,憑此物可直入正位機樞之所在,煉化禁碑之後,便可操持城中禁制,今日我便將它交予道友了。”
張衍伸手接過,對雍復打了一個稽首。
雍復還了一禮,言道:“在下如今已非執掌,此去不便相隨,張真人,就此拜別了。”
說完之後,他腳下一點,乘風而起,飄去雲中,須臾之後,便就瞧不見了身影了。
張衍將那牌符拿至面前,送一道靈氣入內。
以他今時今日之法力,不過稍稍一運,便已將此物徹底煉化,變作己有。
而後往上一拋,頂上罡雲稍稍轉動,就將其收了進去。
他低頭看了看那口深井,笑了一笑,把法訣一掐,便騰身而起,便化一道遁光躍下。才入水中,就起了水遁之術,一氣過了那長長井道,到了最底下。
這時他渾身一輕,發現自己置身在一處高有百丈的洞窟之中,此處應是心魔山山腹,內中被人已大法力挖空,仰首觀去,洞壁之上嵌有萬餘顆明珠寶玉,氣霞閃爍,光彩如晝,而腳底下有一泓深碧,上駕有一彎精緻石橋,通往更深之處。
他把袖一白,飄身入內。
過得那石橋,又穿過幾處洞門,便又到了一處洞府之內,也是一般開闊。腳下淺淺一層清水,內有成千上萬如棋子一般的石壘,上方遍插七色幡旗,旗面有絲絲青紫光氣散出,隱現星斗圖案。隨他一路走過,牌符與幡旗相互應和,不絕搖顫,發出隆隆海濤聲浪,可以想見,這裡禁制一旦發動,將是何等威力。
張衍先前未來此處之前,曾聽楚道人描述,仙城外廓有山巒相包,內裡有玉石靈木圍護,若再加上此處這些幡旗所成大陣,那真可謂固若金湯。若是他此次選擇的並非鬥法,而是強行出手硬奪,恐很是難以得手。
不過這也是神屋山山界荒僻,再加上無有洞天真人坐鎮之故,才如此戒備森嚴,據聞鍾臺派所立仙城無一不是孤懸天際,在千里之外就能望見。
隨他向前行進,不多時,就來到一處半月洞門之前,前方蹲有一隻一人大小金銅蟾蜍,似是察覺到他接近,忽然發出嗡嗡之聲,喝道:“來者何人?”
張衍停住身形,將那牌符取出,對著那金銅蟾蜍一晃。
那聲音恍然道:“原是又換了執掌。”
這時金銅蟾蜍鼻竅之中噴出一道白氣,在地上打了一個旋,而後走出來一名圓鼓鼓,肚大腿短的矮矮道人,手中拿有一柄拂塵,唇上留著兩撇鬍須,臉盤上疙疙瘩瘩,面容醜陋,可眼神卻很是清正,執禮道:“守門小妖田衝見過執掌。”
張衍觀此妖頂上,竟是衝有三團罡雲,分明是元嬰二重修為,且其色正而不邪,清凝純粹,就知此妖走得乃是氣道之途,修煉的應還是玄門上乘功法,也是稽首道:“道友有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