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去追必可追上。”
中年道人卻一語不發盯著腳下的一攤發黑血跡。
閔衝一愣,也是看了幾眼,隨即嘆道:“計管事就是在這裡被那醜陋童子打死的。”
中年道人手一伸,憑空攝起一縷濁黃地氣,放在鼻端聞了聞,沉聲道:“有妖氣。”
閔衝一怔,道:“妖氣?”
中年道人哼了一聲,道:“陳氏夫婦皆是凡人,如若適才並未有旁人來過,那妖氣說不定是那童兒身上的。”
閔衝疑惑道:“難道是什麼妖物不成?”
中年道人將太陽巾掀起一點,露出一雙精芒四射的眼睛,道:“依這妖氣來看,倒也不過是個化形未久的小妖,但想必是陸老道臨去之時派來護持這夫婦二人的,不過卻也不在老夫眼中,閔衝,我自去追他們,你在這裡給我這宅院前後細細搜尋一遍,地下也不要放過,看那聚魂鈴有無藏在此處,記著,千萬不要有所遺漏。”
閔衝忙沒口子地答應下來,道:“師叔祖,徒孫定然小心搜查。”
中年道人點了點頭,一擺袍袖,化一道青光而去。
此時陳氏夫婦方才行至半途,距離寶豐觀尚有十幾里路程,不過雨越下越大,前方道路越發泥濘,騾車也是前行艱難。
這時,張盤似乎有些心神不寧,他本是海中精怪,在這水溼氣漫布的天氣中,對危險的來臨尤為敏銳,往天上看了一眼,拿了一張符紙出來,嘴中唸唸有詞,按照張衍傳授的法門往天上一擲。
卻見這紙符在空中轉了一圈,隨後往西北方向一落,居然在這大雨天中無火自燃,化為一團灰燼,他不禁臉色一變,道:“不好,此是凶兆,有厲害的人追來了。”
陳氏夫婦聽了這話,都是驚惶,張盤毫不猶豫從袖囊中拿出了兩道繪著金紋的符籙出來,兩步走到他們夫婦二人面前,道:“此是飛雲符,乃是老爺所傳,能助二位去往百里之外,稍候起符時你們萬萬不可睜眼,否則從雲中墜落,便是粉身碎骨。”
這話說得陳濟世臉色蒼白,正要回絕,形勢危急,張盤哪裡會跟他們多話,起手拿起符籙便往兩人身上拍去,只見金光一閃,就有兩道光影飛上雲端,須臾便不見了。
只是這二人走了,卻留下的那名叫丫鬟巧兒,她心中害怕,拉著張盤的袖子,帶著哭腔道:“小道長,那小婢怎麼辦?”
先前張衍只給了兩張符籙於張盤,卻是再也沒有多餘,張盤見這巧兒楚楚可憐,雖是俏臉上淚痕斑斑,卻也難掩秀麗之姿,心中沒來由的一陣悸動,鬼使神差般拿出一粒丹藥遞給她,道:“此丹藥服了可暖身去寒,你可去林中暫避,來人追得是你家主人,又哪會來管你?待雨停了,你再去寶豐觀尋他們。”
巧兒一聽這話,覺得也有幾分道理,接過丹藥胡亂服了,謝過張盤,拎起裙裾下襬,急急朝著不遠處的林中跑去。
張盤在原地站著,往天空看去,這飛雲符雖可挾人而遁,但遁速卻是不快。
來人如果修為高明的話,一旦發力追趕,十有八九能追上,是以僅憑這兩道符籙卻是救不了人的,還需自己上去阻上一阻。
至於是否能阻住這人,他倒是也有幾分信心的。
張衍在東海那一戰之後,功行再度精進,只御使劍丸便可來去自如,以往的許多法寶對他來說用處已經不大,他身邊又無弟子隨侍,便給了一些與張盤護身。
除此之外,還有幾位妖王門下為了討好張衍而送給他的法器,此時身家豐厚的令人咋舌。
等了不過幾個呼吸時間,他就看到天空之中就有一道清芒飛遁而來,他便伸手入袖,取了一塊玉牌出來。
這塊玉牌名為仙禽玉符,乃是當日那碧羽軒言惜月為給小弟賠罪贈於張衍的賠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