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羨拉了拉安全帶,但沒解那個釦子:“我到了,你跑了。”
“這不叫逃跑,叫戰略轉移。”
何意羨說:“你爸暗戀我,你就煩我了。”
“我怎麼敢,媽。”
孟彧自己先下了車,走到副駕駛的車門,騎士禮儀,手繞了幾圈再優雅伸出,像邀請舞會的姿勢請何意羨下來。
何意羨卻屁股挪到駕駛座,一踩油門馳出去一大截,把車主丟棄在了路邊。何意羨將車窗全部合上,音樂也關掉,連加溼器的聲音都嫌會打擾到他。只因為白軒逸來電話了。
白軒逸似乎對接通了這件事感到略為驚訝,何意羨也在沉默。好如昨夜兩個人赤條條地那麼躺著未免尷尬,總要摟摟抱抱卿卿我我,然後蹭蹭就又進去了。只記得天大亮,白軒逸還鬼迷心竅吻了他許久不放開,收穫是被咬了一嘴血。
白軒逸頓了一下道:“何律師,下午好。”
何意羨:“嗯。”
白軒逸說:“一些事情電話裡說不清楚,今天晚上我們當面談一談,你有時間嗎?”
何意羨說:“不是吧?晚上那局那麼多人,你確定能談?哦,都是公事吧,說明我們白高階檢察官心裡還是裝著老百姓的。”
白軒逸說:“孟檢的邀約我已經拒絕了,我們另外找一個地方見面。”
何意羨蹭一下火冒三丈,當官跟做生意搞學問還有點不一樣,就像上了一個巨大的輪盤,不能由著你喊停就停、想不玩就不玩的,官大,大奴才,官小,小奴才,反正一輩子都是奴籍。在這層面上,何意羨一直深深覺得他哥不行:“啊?你憑什麼拒絕?孟長庚那是你領導,一句話頂天大,不爭相拉攏就算了,你就要把他趕到對立面去,有正常提幹途徑你非要得罪,就喜歡腦袋掛在褲腰帶上一線搶個幾等功?憑你兼濟天下?靠你拯救蒼生啊?你說拒絕就拒絕,你說話有點像黨和國家領導人嘛!”
白軒逸被他大聲斥責了一通,卻莫名地如聽了一支葦笛吹奏,半晌才道:“何意羨律師,我真正想問的是,你和我之間,之前……”
何意羨又不說話了。白軒逸感到,他們可能經常這樣僵持過,可是那種僵持是挾持了慾望放縱的期盼的,有著心照不宣進行共同遊戲的痴迷,毋需多言。
何意羨說:“之前八百一次,現在漲價了。卡號一會發你,加八十八。”
白軒逸剛說一個字,就被何意羨搶奪了話語權:“好了,別以為自己是檢察官就什麼事都可以小題大做,現在誰說話都不好使了。咱兩沒感情,玩有玩的規矩,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你不能白玩,百人大巴,五星級公廁,你得買單。閉嘴,打錢。”
何意羨還沒發銀行卡號,但是微信收款到賬,白軒逸說:“我是想徹底地解決掉這個問題。”
“屎不臭挑起來臭,什麼問題?沒有任何問題。這麼喜歡挖掘問題迴避紛爭你幹嘛不去當調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