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瘴的小法門弄兒為樂,誰知鳳凰兒聰慧無比,往往一點即透,舉一反三,藥材名稱特性等等更加是過目不忘。金薩狂喜之下暗下決心,等鳳凰兒成年後即將全身本領傾囊相授,決意要打破傳統將女兒塑造成金花侗歷史上第一個女土司。心結解開後金薩對女兒更是疼愛萬分,當真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口中怕化了。
鳳凰兒扯了父親半天鬍子方才氣鼓鼓地回去,金薩看著她纖小的身影慢慢轉過寨中屋角方才把視線轉回場中,目光已恢復冷厲。
一陣急促的鼓點響起,圍著篝火的金花侗人齊齊發出一聲大吼,場中再無半點聲息。每一個人都用狂熱崇敬的眼神注視著金薩。金薩神色肅穆緩緩踏前幾步,右手高高舉起了黑角祭祀杖!歡呼聲頓時如海嘯般席捲了全場,在這一刻,在所有侗人的心中,他已是神的存在!
此時,離寨子幾里開外的一處山崖上,一個赤身男孩以四肢著地的奇怪姿勢伏在崖上注視著這邊。皎潔的月光下,他如同野獸般倨在那裡,急促而小心地嗅著風中的每一絲氣息。一塊血色玉墜在他的胸前幽幽地閃著冷光。
這是他記事以來第一次來到這麼遠的地方,母親留下來的領地已經完全不能滿足他日益增長的好奇心。這裡離家大約有七八十公里路的樣子,在撲殺了那隻狡猾的赤麂後,是隱隱約約的鼓聲把男孩吸引到了寨子附近。
男孩在猶豫,他不知道自己是該下去那個奇怪的地方看看還是該回家了,那些個圍著可怕火光的動物讓他似乎有一些奇怪的熟悉感覺。男孩從來就沒見過這些直立著的動物們,他有一些驚訝,但更多的是好奇。要知道母親還活著的時候,是從來不會允許男孩離開自己視線的。
好奇心終究佔據了上風。幾分鐘後,男孩出現在寨子北側的樹林裡。那一面,火光要相對弱一些,一陣疾奔使得他鼻翼上沁出了密密麻麻的細汗。男孩伏低身體,如幽靈般悄然無息地靠近寨子。他的心跳得很快,地面上斷落的杉樹枝劃過身體的刺痛感使男孩有種獵食前的興奮感。黑暗中,他的雙眸亮得象兩盞燈。
象是嗅到了些什麼,寨子最北側的一幢吊腳樓下衝出兩隻半人高的大狗對著樹林一通狂吠。男孩不再動作,透過矮小灌木叢的間隙,他看到了一個嬌小的身影走出吊腳樓,輕輕呵斥著兩隻狗。
鳳凰兒很是惱火,飯菜自己熱了又熱,父親還沒回來。自己剛剛準備睡覺家裡的狗又莫名其妙地發起顛來。她拾起一根短小的木棍,努力想把狗趕回家:“扎布,果果,回家去,我要打你們了!”兩隻狗卻壓根不理她,只是扯著脖子狂吠不已。鳳凰兒咬咬牙,舉起木棍便要打下去,吠叫聲卻戛然而止,扎布和果果顫抖著從喉嚨裡發低低的哀號聲,不停向後退去。鳳凰兒當是自己恐嚇成功,不由大為高興。揚了揚手想要再接再厲之際忽聽到樹林中傳來一聲咆哮:“吼!”
兩隻狗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均將尾巴夾到跨下鼠竄而去。鳳凰兒一驚,剛轉頭看去只覺得勁風撲面,人已被撲倒!
男孩看著自己身下的“獵物”一時竟有些發怔,他早在澗水中見過自己的影子,這隻動物和自己這樣的相似,難道她是母親的另一個孩子?他疑惑地嗅著鳳凰兒身上的味道,隨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鳳凰兒早已嚇得半死,大眼睛緊緊閉上不敢睜開,過了一會只覺的那怪物在自己身上嗅來嗅去,悄悄睜眼看時卻不想男孩一雙明亮的眸子也正好望向她,兩人目光相對同時怔住。
最先反應過來的倒是鳳凰兒,她貴為土司之女,自小便被侗人如同公主般對待。同齡大的孩子鮮有敢找她玩耍的。時日一長,性格未免便有些孤傲起來。眼見這不知哪來的野小子居然騎在自己身上不禁又羞又惱,“啊嗚”一口咬在男孩的右手手腕上,她用的力量極大,當即咬出血來。男孩吃痛,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