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術業有專攻,當然深知激素睪wan酮的用法和用量…為了萬無一失的話,也許還可以酌情新增一點麻醉劑…我猜,澄澄那天晚上會不會就是著了這個道呢?只是…誰會做出這種事情呢?畢竟…她是那樣一個未經人事的單純女孩,就這麼…呵。”
田成業聞言忍不住口chun顫動。心疼…悔恨…痛苦…絕望,種種的情緒一瞬間向他湧了過來。
修文沒有多做停留,話說完之後便只留給田成業一個背影,留下他一個人傻愣愣地呆立在那裡。
一邊的警察來提醒他,探視時間結束了,示意他離開探視間,並遞給他一些東西,說是他的女兒給他捎的。
田成業沒有移動腳步,只是怔怔地從警察手上接過東西。
一瞬間,他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他不相信…他不相信從小看著長大的修文竟然對自己懷有如此之深的恨意…他不是沒有悔恨過,這麼多年,他也一直在愧疚,所以他才加倍地對秀茹和修文好,對他們處處周到…然而,還是無法改變當年他犯錯的事實。
為了能跟秀茹光明正大地在一起,他偷偷地將最好的兄弟的罪證交給了警察…他原本只想讓他坐兩年牢,他原本只是希望他能夠放秀茹自由…可是,他根本沒有想到他會在監獄裡自殺…
是他錯害了自己最好的兄弟…
當時,看著秀茹悲傷的臉和修文一臉的茫然,田成業決心將這個秘密永遠儲存在心底,只用實際行動來表達自己的愧疚。只是沒想到…修文對這一切竟然是知情的!老謀深算如田成業,也從沒看出修文有什麼不對,他真的沒有料到,這個溫和的孩子竟然將自己藏得這麼深…這個向來溫和的孩子,做起事情來竟然會這麼狠絕…
狠絕?
田成業突然想起了自己女兒的臉。
把您對我的恩情,全部報還在她的身上…
修文如是說。
田成業突然感到無比的恐懼,他想起自己被警察帶走的那一瞬間,自己的女兒失態地拖拽著自己的衣服,他記得她的表情,那樣的無助一直盤旋在他的眼前…
澄澄…不!不行!
都是我的錯!一切都是我的錯…她從小就沒有媽媽,她只有我,只有我!讓我來承擔所有,放了我的女兒…
田成業只覺得胸口的滯悶像是一瞬間被衝開,他感到心口一熱。雙腿像是驟然散盡了力氣一般,田成業耳邊的世界一片模糊…
然而眼前的一切卻還是那麼地清晰,他清清楚楚地看得到四周景色的跌落——一個無聲的驟然下降的清晰的世界。
手中的東西掉落在地上,是女兒給他捎的絨衫…那是她跟他一起去商場選購而來的,他記得它有多溫暖…田成業剛想顫抖著伸手去撫觸,卻被絨衫裡滾落出來的一樣東西吸引了注意力。
一隻橙…橙黃晶亮的色澤…就像是他和女兒最普通不過的生活日常,溫暖…明亮。
田成業感覺到了有人將他扶了起來,周圍的人似乎忙成了一團,有人已經急切地跑了出去,有人在晃動著他的身子,用手指在他的眼前比劃。他都看得到…只是意識好像慢了一拍似的,他再也無法掌管自己的身體。
“我罪有應得…”田成業用盡自己最後的力氣說出了這幾個字,“我女兒…我女兒…”他突然拼命地想掙扎著坐起身子,“我對不起…”
言未盡,身先垂。
過往的叱吒盡逝,唯一的牽掛也無力問詢。
田成業怎麼能甘心。
然而,卻再也無力掙扎。
陰雨,寒風。
沒有哪一個冬天像今年這樣寒冷刺骨,田澄心道。
天矇矇亮,細雨夾雜著寒風將整個世界渲染成了一片冷色。田澄和修文的媽媽相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