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出來,雖是跟著鳳翔衛和不少從人,馬全仍是極為小心,一手拉著允炆,一手拉著婉兒,生怕出任何差錯。宋氏要照顧兜兜,卻是無暇顧及。允炆和婉兒的出門次數實在是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又是興奮又是好奇,東瞧西看,頗為開心。
此時,只見前方走過來一算命先生,頭戴著倒半邊三角帽,身穿新漿的道服,腳蹬一雙黃草鞋,已是破爛不堪,大冷的天露出了腳趾頭。他一手斜挎著一個黑色布包,露出兩本已翻得極為破舊的書,卻是《百中經》和《周易》,另一手舉著幡子,上面畫著鬼畫符般的課命字。口中卻是不住叫嚷,“卜卦、相面、算命樣樣皆通,不準不要錢啊。”
算命先生叫的熱鬧,卻穿的破敗,身上散著一股酸臭味,路人多是躲避不及。就有好事者上前嗤笑道,“你這窮酸簍子裝什麼大師,還樣樣皆通?你好歹擺個攤子也行啊?不擺攤子也要把自己收拾利落啊,瞧你窮困潦倒成這樣,就知是個沒本事的。”
只見那先生嘴角兩撇老鼠胡一翹,眼睛往上一翻,“去去去,你懂什麼?算命者不自算。穿得破敗又怎地,狗眼看人,這叫各有因緣不羨人。”說完也不理會,兀自邊走邊喊。
那算命先生走近馬全幾人,早已有鳳翔衛侍衛上前驅趕,算命人一怔,正要繞道而行,轉頭正瞧見這邊幾人,漫不經心一瞥,卻是大驚,也不顧那侍衛阻攔,卻是撲了過來。
馬全被突然撲過來的算命先生嚇了一跳,忙將允炆和婉兒二人擋在身後,有些惱怒的向侍衛遞了個眼色。那侍衛臉色忽青忽白,氣得上去就要將算命先生強行推開。
那先生卻似瘋了一般甩開侍衛,直勾勾的盯著兩個孩子,眼中又是驚喜又是不解,似乎看見什麼不可思議的事,嘴裡卻是嚷著,“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雖是龍鳳之命,卻應是半途而殤,怎麼會又硬生生的轉了命?天下之福,天下之福啊!”說話間,雙手激動的直抖,已是有些癲狂。
宋氏抱著兜兜驚恐的看著那算命先生,侍衛和從人們俱是面面相覷。馬全心下轉念一想,卻又是惶恐又有幾分害怕,這算命先生到底是什麼來歷,居然看出允炆的身份了,就連婉兒那尚未可說的身份也說了出來,什麼叫應半途而殤,什麼叫又轉了命。
允炆尚且還好,只以為這先生有幾分本事,看出了自己的來歷,卻未來得及多想他後兩句話的意思。而此時馬婉兒的心中已是大震:這人在胡說些什麼,我怎麼一點也聽不懂,什麼叫龍鳳之命?允炆是龍命?那誰又是鳳命?
正當眾人胡思亂想,各懷心思時,只見那算命先生就已從馬全身後拽出婉兒,捏著她的胳膊,死死的盯著她的臉瞧了又瞧。婉兒被看的有些毛骨悚然。
允炆大驚,就要上前去脫開那先生的手,只聽那算命先生仰頭大笑,“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應就是那等後世因緣。”說完連布包和幡子也不要了,大笑著轉身跑了。婉兒臉色刷的就白了,如中雷擊。
允炆見婉兒神色不對,忙上前扶住,卻發現她身子在微微發抖,只以為她是害怕,雙手一伸將她抱了個滿懷,輕輕用手拍著她肩膀,“婉婉莫怕,莫怕,那人已經走了。”
馬全看著周圍裡三層外三層已是圍滿了人看熱鬧,又驚又怒,定了定神想了想,對鳳翔衛侍衛吩咐道,“快去追,定要把那人拿住。今天在場的人,要想辦法封住口。”
說來奇怪,事後由楊時出面,錦衣衛和應天府同時出動,將長安街及附近的街道都搜了個遍,那算命先生卻是蹤跡難尋。而這番市井奇事卻最終不脛而走,讓允炆和馬家上下成了眾矢之的,此乃後話不提。
婉兒靜下心來,看著父親,有些遲疑的問道,“爹爹,他剛才說些什麼?什麼龍鳳之命?”馬全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