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這一遭,謝廷煜怎可能還看不出來,這叫暖寧的丫鬟,根本就不是靖王府的粗使丫鬟。
也難怪大婚第二日,她那般大的膽子,敢跟他說王妃回南陽侯府了,讓他不必掛念,還說王妃自己會進宮面聖,讓他若是有要事就不必去了
他當時急著找沈南星一起進宮,就沒在意。
現在想來,她當時分明就是在諷刺他。
就算她轉達的是沈南星的原話,若是王府的粗使丫鬟,也斷然不會與他這般說話。且那淡定的模樣,也不會是一個普通的粗使丫鬟會有的
謝廷煜在小桃的攙扶下站起,一隻手摸索著將後肩處的釵子拔下,用力扔到地上,發出叮噹一聲脆響。
有鮮血濺了出來,惹得小桃驚呼一聲,臉色頓時就白了。
她看著神色淡定的沈南星與暖寧二人,眼眶都紅了:“小姐,王爺是您的夫君,您怎麼能用釵子扎他呢?”
“您看王爺都流血了”
卻無一人搭理她。
謝廷煜抬手指著沈南星,眸中盡是怒意和惱意:“沈南星,本王給你一日時間考慮,若你肯將東西給本王,你刺殺本王和給本王戴綠帽子的事,本王可以當沒發生過,你還當你的靖王妃。”
接著眸光一轉,便帶了凌厲和狠意:“當然你也可以不給,那麼你這些事情,就別怪本王捅到父皇面前!”
“刺殺親王,身為靖王妃與其他男人鬼混,企圖混淆皇室後代,這兩個罪名任意一個,都夠將南陽侯府誅九族吧!”
可床上坐著的女子卻是面無表情,一雙黑眸平靜,並不理人。
“走!”謝廷煜捂著後肩傷口,帶著幾個丫鬟離開。
小桃扶著謝廷煜,臨出門時回頭看了一眼,眼裡含著淚:“小姐,此事是您做錯了,您怎麼能背叛王爺呢”
幾人離開後,耳房裡就只剩下了沈南星和暖寧二人。
“主子,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暖寧一臉擔憂看向主子,卻發現主子一直盯著門口的方向發呆。
“主子您怎麼了?”
沈南星搖了搖頭:“我沒事。”
只是小桃,自小就跟自己一起長大,如今怎會變成這副模樣?她竟是有些看不懂了。
她閉了閉眼,不願再去深想。
轉而吩咐道:“想法子把沈知意的身份透露給謝廷煜。”
“是!”暖寧頷首領命。
小桃一路扶著謝廷煜來到了他的寢殿,又扶著他在床榻上躺好,忙前忙後伺候他。
待府醫給他包紮完離開,小桃額頭上已經滲出了一層細細的汗珠。
謝廷煜揮了揮手:“都退下吧!”
小桃與幾個丫鬟一起告退。
可還未走出寢殿的門,身後就傳來一道聲音:“小桃留下。”
小桃身體一震,心頭湧上一股熱意,低著頭慢慢的小步挪到了床榻邊,俯身行禮:“王爺有何吩咐?”
“坐!”謝廷煜指了指床榻旁擺著的腳凳。
“奴婢不敢!”小桃深深埋著腦袋,並不敢抬頭。
床上的男人低笑了一聲:“本王吩咐你坐你就坐,若不然,你是想違抗本王的命令?”
“奴婢不敢”
小桃戰戰兢兢坐了下來,心頭砰砰直跳。
她方才餘光看到,王爺對她笑了。
王爺那般清疏高貴的男子,竟對她一個小小奴婢如此和顏悅色,竟還對她笑
心中越發覺得小姐不識好歹起來。
“抬起頭來。”男人又道。
小桃咬著下唇,心裡緊張極了,但並不敢違抗王爺的命令,只得一點一點慢慢的將頭抬了起來,圓圓的臉蛋上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