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塊錢似乎不算什麼,但平民百姓還是有點在乎的,一臺風扇才多少錢啊!你的產品為什麼就多人家多十塊錢?於是,趙氏風扇受到強烈衝擊,全國各地許多商場都要求趙氏風扇降價。
他知道,對手寧願虧損也要把你趙氏風扇打下去。那是一家國營企業,賺錢對他們固然重要,但在這場價格戰中戰勝你私營企業更重要,他們虧的是國家的錢,賺的是個人的志氣。哪一天,論政績,才沒人管他虧還是賺,卻更關心他這種氣勢,你趙氏風扇在國內不是頗有名氣嗎?我就能壓你一頭!
這種人玩的是政治。
企業家最怕這種不計成本玩企業的政治家。
要打敗他們就要割肉,你有多少肉經得住這麼割?
一直在省內呱呱叫的趙氏建築公司也遇到了對手,一個建築專案竟出現十個八個競爭對手,且一個個實力都不弱。現在有錢人似乎太多了,而且,你根本不知道他們是從哪冒出來的,根本不知道他們的錢是從哪弄來的。
政府要在西江建一座大橋,改變西部各地進省城走渡輪的面貌,。
兩個億的造價啊!沒有一定的資金,沒有一定的技術,拿動這工程嗎?但是,競爭這工程建築公司一下子增至十多個,有人甚至揚言,不惜成本,就是虧也要拿到這項工程。這是哪是做生意?幾乎就是在幹慈善機構乾的事。
——他們不按常規出牌,不按經濟規律辦事。
——奇怪的是,相當部分的人還是私營企業,虧了本就要割肉。
——完全亂了套。
他們錢來得太容易,把從銀行貨的款也當自己的錢了。
——別以為沒有這種人。
他們的錢來得不明不白,不弄點什麼專案乾乾,說不清錢是怎麼賺的。
——這種人並不少,走一趟私,進一批鹹水貨,錢賺得見不得光。
車裡發現大哥大的響聲,大哥還是一副閉目養神的樣子。
你還能玩正經嗎?你要跟他們競爭,也不得不出奇招。建築公司搶不到西江的工程,你還可以退一步,幹其他工程,但是,工廠明知要虧,也要死頂,否則,你的裝置投入就會成一堆爛鐵。商場這一塊還是有點盈利的,但要填補工廠的虧蝕,只靠那點盈利根本不能支撐多久。
“三小姐的電話。”秘書半轉過身來對大哥說,並把大哥大遞了過來。
大哥接過大哥大,問:“合同簽了?”
“簽了。”
家族裡只有三妹靠得住,只有她幫得了自己,二弟那傢伙中邪,像女人蓄著一把長頭髮,關門閉戶玩藝術,成天對著畫板畫畫兒,那能當飯吃嗎?然而,他卻酸溜溜地說,自己可以流芳百世。
——就怕你餓死,遺臭萬年。
“沒留下什麼手尾吧?”
畢竟,是見不得陽光的事,每一次大哥都有一種歉疚感。
“應該沒有,我當什麼都不知道。我只當她那是從正規渠道進的貨。”
大哥很清楚,這是自欺欺人,正規渠道進的貨會那麼便宜嗎?本來,這應該是二弟乾的事。本來,三妹幹什麼藝術才更合適。趙家卻出了這麼個不孝子孫,不得不由三妹頂上。
然而,只靠這點鹹水貨的盈利填補工廠的虧損,並非長遠之計。要玩就玩大它,形成一個向全國供貨的渠道。由於早已形成風扇的銷售路徑,他要把這些走私電視發向全國各商場,並不是一件難事。第一批貨只逗留了半天,就上了火車運走了,那些老關係的商家還嚷嚷著吃不飽,還要他再增加供貨量。
他也想讓他們吃飽啊!
但那個汪燕太信不過,她不是能幹大事的人。
“我是不是跟蹤她,找到她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