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又何苦?陛下不是說了,觀瀾還是你的觀瀾。且每月都有財報賬目送到涯州,足見陛下之心,沒有要取而代之的意思。”
唐奕苦笑,“你這和事佬,越來越會順嘴胡謅了。”
心中暗道,咱們這位官家沒有什麼蓋世武功,亦不是治世明君,唯有一點千古第一,那就是處事待人滴水不漏,絕對讓你挑不出毛病。
否則,也不能落得個仁宗的廟號了。
說是不取而代之不假,也確實每月送來觀瀾財賬與唐奕過目,甚至每次都問計唐奕。
可是,讓李秉臣坐陣觀瀾是真,把王、楊、張幾大股東架空也是真。
其中意味,曹國舅會看不出來?睜眼說瞎話。
。。。。。。
被唐奕說是順嘴胡謅,曹國舅自然有些面熱,訕笑道:“他畢竟是陛下,你何必。。。。。。”
唐奕眼睛一立,“那你還想我怎地!?”
把老子架空了,我還得年年好禮相送,生怕他委屈了自己,唐奕自覺已經夠意了吧?
“得得得,東西你也別往宮裡送了,只當沒我這個人,省著個個說我的不是!”
犯起倔來的唐子浩可是誰也攔不住,一擺衣袖,“走吧,回去當你的老好人!”
“別別別!”曹國舅急急拉住他。“怎麼說翻臉就翻臉呢?”
“我這一去,可是沒時候能回來了,你好歹與我個安心啊!”
這話倒是不假,涯州與開封相隔萬里,哪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
曹佾這趟回去,卻是很難再回來了。
唐奕訕訕地瞪了他一眼,最後還是軟了下來。
“告訴陛下,防著點兒魏國公。”
想了想,又道:
“至於觀瀾,別動官也別動兵,剩下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
說完,甩開曹佾的糾纏,大步而走,卻是沒有半點留戀。
曹國舅不怒反樂,唐奕能說出這話,已經是很大進步,回去也好交差了。最後看了一眼正是人聲鼎沸,熱火朝天的亞龍灣,心道:“再回來卻不知是幾年之後,那時的亞龍灣,當是大不相同了吧?”
轉身上船,離港而去。對於下一次再來卻也有著小小的期待,不知唐奕所說的新城,到底會是什麼樣子。
他哪知道,下一趟,哪是幾年之後?
三個月都沒到,這位國舅爺成專門跑腿兒的了,回到開封三天都沒呆上,就又馬不停蹄地趕往涯州,苦了曹國舅年都是在船上過的。
至於原因。。。。。。
曹國舅沒想到,但是想罵娘。
趙禎也沒想到,但是想罵唐奕。
特麼唐奕也沒想到,但是,想罵自己。。。。。。
那是後事,且先不說。
曹國舅走了沒幾天,涯州又來人了。
要是換了別人,唐奕都懶得搭理,老子不來,你們也不這麼勤快。嶺外極南之地現在倒成了好地方,誰都來溜一圈兒。
可是,偏偏這位的到來,既是大喜事兒,也是驚喜之事,唐奕管辜胖子要的精於農事的佃戶到了。
準確地說,是整整五百戶、兩千餘人到了。
辜凱這次還是很厚道的,確實是把唐奕的事當正事來辦了。辜家就算再家大業大,選出五百戶精農那也是下了血本兒了。
可把唐奕樂壞了。
嶺曲黎部不懂農耕,王鹹英帶來的工匠裡也沒有長於農事的人物。亞龍灣這段時間一共開墾出近千畝田地,卻是一直荒著,只等辜胖子的人到。
一下來了五百戶,唐奕高興的不得了,親自到碼頭迎接。
可是,好幾艘大船一靠岸,還沒等唐奕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