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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她卻這樣對他說。那冷靜的語氣跟他飽含熱情的聲音大相徑庭:“因為我不想捨近求遠。格林,想想看,以你現在的根基,就算加上我。想要實現這一切需要多少年?需要付出多少代價?需要經歷多少挫折?需要失去多少條鮮活的生命?又有多少人根本等不到重見光明的那一天?”
“可我…可我已經竭盡全力了。”他的嘴角抽動著。
“不。你沒有。”她毫無留情的說。
“那你說我該怎麼做。梅琳,你說我該怎麼做?”
“其實你面前一直都有條捷徑,只是被你選擇性的無視了。同鑄會。格林,那才是你的平臺,那就是你的捷徑。”
“不,不不不…不!”格林松開了她的手,連連後退著,甚至撞翻了身後的椅子。他搖著頭,似乎對她的話完全無法接受,至於他的表情,就像美夢被撕碎般痛苦:“我沒想到你這麼說,梅琳,沒想到在我們聊了這麼久,聊了這麼多後你還會這麼說…”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他的聲音甚至是顫抖的。
“因為我不想騙你,格林,我不想說一些漂亮話,或者給你一些不切實際的承諾,那不但幫不了你,幫不了我,更幫不了所有期盼光明的人。”梅琳也站了起來,目光中有一些晶瑩在閃爍:“我知道同鑄會的現狀,不管我怎麼為它掩飾,為它開脫,我也知道它已經病入膏肓,就像你說的那樣…”她停頓了一下,用來緩解那難以抑制的悲傷:“可你想過沒有,格林,如果你肯回來,如果你願意成為狐尾祭祀,如果你肯跟我,跟我們,跟教會中所有心存信念的人一起努力,也許我們就能改變,也許我們就能力挽狂瀾,也許我們就能給同鑄會重新帶來充滿希望的明天!”
“這不可能,梅琳,我們勢單力孤,最終只會被那龐大的黑潮吞沒。”他低著頭,不再去看她的雙眼。
“那至少我們可以等待,格林,我們可以暫時藏起這份信念,直到時機到來!要知道未來是屬於我們的,格林,你才三十三歲,是整個同鑄會歷史上最年輕的狐尾祭祀,還是世界上唯一集光明之力和暗影之力於一身的人,你知道這意味這什麼嗎?格林,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她的語氣突然間加重了:“未來的祈福者將非你莫屬!”
“也許是非你莫屬。”他面無表情的說。
“只要我們在一起,格林,誰是祈福者,重要麼?只要我們進入了聖堂,只要我們站在了教會之巔,我們就有資格,也就權利做出改變!到時候我們就可以把你的想法付諸於現實,格林,完完全全的付諸於現實!我們就可以對同鑄會進行一次堅決的,徹底的,自上而下的改革了!”
“可就算你所分析的是對的,梅琳,就算我們今後的路能一帆風順,我們要進入聖堂也至少需要等十年到十五年。”或者是二十到三十年,甚至…一生。但是他並沒有把後面這半句話說出來,而是下意識的為她留下了一絲絲餘地 :“我等不了那麼久,這個被摧殘得千瘡百孔的世界更等不了!”
“你現在還不是再等麼?格林,而且你覺得顛覆同鑄會就不需要十年到十五年麼?!恐怕就算搭上你的一生都未必能做到吧?在這個過程中又有多少無辜的人會死去呢?又有多少無辜的家庭會破碎呢?幾十萬,幾百萬,幾千萬?!”她卻這樣質問著他,毫不客氣:“難道這些對你來說都是無關痛癢的數字麼?難道你的個人英雄主義就那麼重要麼?”
他愣住了,個人英雄主義?!你確定你是在說我,而不是在說索薩麼?我怎麼英雄主義了?我怎麼英雄主義了?!我憑一己之力帶著身邊的所有人走到今天,跟整個教會抗爭到今天,吃了這麼多苦,受了這麼多罪,到頭來反倒成了個人英雄主義了?!他瞪著她,卻從她的瞳孔中看到了那個惱羞成怒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