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和朱麗奧斯時,我知道他們已經開始行動了,也知道旁邊那第三對鐐銬就是為我準備的。寬過三寸,厚達半厘米的鋼製鐐銬,對於施展不出魔法的我們來說,只意味著兩個字——絕望。
“你害了我們。”剛剛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我感到很陌生,低沉,沙啞,有氣無力,既不是格林,也不是朱麗奧斯,倒像是幽靈的聲音,然而屋裡又沒有別人…可當我看清左邊的朱麗奧斯時,我嚇了一跳。
“是你害了我們。”她看著我,或者應該說盯著我,一字一頓得說。被藥水燒去不少的頭髮披散開來,粘在她那爛到分不清皮肉的左臉上,那些腐壞的血液和粘稠的膿水順著髮絲一滴接一滴的掉在地上,那細微的聲響…格外刺耳。
“朱麗,我說過多少次了,這不是他的錯。”格林的聲音聽起來即心疼又無奈,在他蒼白的臉上更是找不出絲毫神采,他低著頭,沒看我,也沒看朱麗奧斯,也許…什麼都沒看。
“不是他的錯?那是誰的錯?**到告訴我,是誰的錯?!”朱麗奧斯聲嘶力竭的喊著,以至於那些粘液四處飛濺著,有幾滴落在了我身上,冒著黑煙,散發出焦臭的味道,至於她那雙血紅的眼睛,我甚至不敢多看:“不是他的錯,我怎麼會變成這樣?!不是他的錯,我們怎麼會被吊在這裡?!不是他的錯,我們怎麼會成為叛徒?!格林,你知道嗎,現在我們非但不再有資格戰死沙場,只能被釘在十字架上燒死,還會永遠被釘在教會的恥辱柱上!這都是他害得呀!”
“對不起。”我有氣無力的說,低下頭,不忍看她,除了這三個無關痛癢的字,我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沒必要道歉,道什麼歉呀。”她突然又笑了起來,那尖銳的笑聲令人毛骨悚然:“你不用道歉,索薩,我會找你還的,等咱們都下地獄的時候!哈哈,那時候咱們就都是鬼了嘛,你可以慢慢還,咱們有的是時間,哈哈,有的是時間…”
沒有人再說話,除了朱麗奧斯那斷斷續續的叫罵聲、尖笑聲和哭泣聲…她說的沒錯,我們完了。
一旦被交給同鑄會,我們就會被法典中最殘酷的手段處死,或者他們會專門為了我們研究出一種更殘酷的方式。
這一切當然會在榮耀城進行,在真理大教堂的觀禮臺上,就是我和格林接受冊封的地方。成千上萬人會來圍觀這場另類的盛典,直到把整個廣場都擠得水洩不通。
主刑的祭祀會宣讀我們的種種罪狀,時而痛心疾首,時而慷慨激昂,沒準兒會由祈福者親自擔任。至於臺下的人,他們會群情激憤的叫罵著,唾棄著,把最難聽的詞彙都用上。如果沒有衛兵攔著,他們恨不得衝進來將我們抽筋扒皮,然後尿在我們臉上,就像跟我們有奪妻之仇,殺父之恨。
最後,我們燒焦的屍體會被法術凝固成雕像,被雕刻成或懺悔,或下跪,或者更卑賤的樣子,跟歷史上那些惡名昭著的人們陳列在一起,供人接著打,供人繼續罵…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萬劫不復,我想也不過如此了吧…呵呵,這就是“叛徒”的下場,兩個字,就足以抹殺曾經的所有功勞…
我整整想了兩天,才決定下來殺死懷特這個計劃,以至於把從最好到最壞的十幾種結果統統想了一遍,總覺得不可能比當時的處境更壞了,然而…我死都想不到會是這種結局。
沒有力氣,沒有吃的,沒有援軍的訊息,連援軍的影子都沒有,而我們卻只能撐三天了…可你能想到嗎?就在這三天裡,海因裡希突圍成功了!第四軍團也找過來了!還跟圍困我們的敵軍交上火了!亡靈大軍竟然就在這時候撤軍了!熾天之翼居然就在這時候頂不住了!
才三天啊!
就他媽這三天啊!
蒼天,你是有多恨我啊?!
孩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