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你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到。”我看著羅蘭,此時他那雙藍寶石般的眼睛就像蒙了層灰塵般昏暗:“記得掃蕩這麼對我說過,戰死才是狂戰士最好的歸宿,為了報答他這些年來的恩情,兩年前,我成全了他。”
“你殺了他?”格林的語氣出乎意料的平靜。
“酣暢淋漓的一場戰鬥!等我恢復清醒的時候,他的屍體已經被切成了幾百塊,如果不是那熟悉的氣息我都不能確定那是他。”羅蘭仰起頭,目光閃動著,彷彿沉浸在這段幸福的記憶中:“我筋疲力盡的躺在鮮紅色的雪地裡,依舊滾燙的血液讓我感到溫暖而安詳。我睡著了,在夢裡最後一次見到了掃蕩,他欣慰的向我揮手告別,說為我感到驕傲。”
格林沒說話,我卻已經下意識的摘掉手套,開始凝聚魔力,我意識到也許面前的這個人比我們之前想象的還要可怕!
“我回到了那個村莊,卻把它變成了屠宰場。說真的,我只是想去跟他們告個別而已,畢竟他們已經是這個世界上我唯一認識的人。可他們卻驚恐的尖叫著,像逃避魔鬼般藏進家裡,關緊房門,我只好以實際行動教給他們,真正的魔鬼是不可能被關在門外的。”說到這裡,羅蘭的話語中流露出些許惋惜:“他們不該躲著我的,只需要跟我打個招呼或者揮揮手,我就會自行離開,而且永遠都不會回來。”
“狂暴之力,它一直困擾著你,是嗎?”格林問道。
“是的,它困擾了我很久很久。那段日子我在蠻荒之地漫無目的的遊蕩著,掃蕩口中那個外面的世界,讓我既嚮往又恐懼。我時常會在某個時間突然醒來,然後發現自己跟一推支離破碎的屍體和凝結成冰的鮮血呆在一起…我終於開始意識到一個問題,在這段時間裡我不僅依舊沒能控制住狂暴之力,反而逐漸被狂暴之力所控制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毫無頭緒,總覺得這個過程已如日升月落般無法逆轉,我手上的鮮血越來越多,我的罪孽亦越來越深重。我開始刻意的壓抑自己,時刻提醒自己保持清醒,冷靜,直到有一天,我冰封城附近遇到了一支同鑄會的軍隊。他們深陷重圍,處境看上去不太樂觀,我本想跟他們聊聊,看能否找條小路幫他們繞出包圍,可他們傲慢的態度卻實在令人討厭。”
“所以你就對他們…”格林做了個劈砍的手勢。
“那麼多無辜之人都斷送在了我手裡,對於冒犯到我的人,我想不出什麼理由放過他們。”羅蘭聳了聳肩,語氣中已再也找不出一絲悔恨或者悲傷:“於是在那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我在不到一個鐘頭的時間內就幹掉了他們所有人。”
“確切的說,是三十分鐘六千人。”格林提醒他。
“是嗎,聽起來不錯。”羅蘭笑了笑,隨即又沉浸在自己的講述之中:“那是次不一樣的經歷,雖然過程和結果似乎都跟從前沒什麼區別,可那對我來說,卻決然不同。那是在一個山坳裡,熱血融化了冰雪,它們交匯著,淹沒了我,把我和數不清的屍塊浸泡在一起。我沉浸其中,血水正在變涼,卻讓我的頭腦變得清醒,我突然開始思考一些也許我一直都在逃避的問題——我為什麼要控制自己?為什麼要控制狂暴之力?為什麼要為那些死去的人感到悔恨和愧疚?”
“那你想通了嗎?”格林問道。
“當然,在冰冷的血水讓我窒息之前。我意識到每個人來到這個世界上都是身懷使命的,有些人生來就應該勞作,有些人生來就應該享樂,甚至有些人生來就應該背叛,就像你們倆,而我…生來就應該殺戮。”羅蘭的眼睛越來越亮了,我彷彿從中看到了某種信仰的光芒:“一直以來其實我和掃蕩都錯了,我們都覺得殺戮是錯誤的,你懂麼,因為世人們覺得這件事是錯誤的,所以我們也覺得它是錯誤的。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