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簡單,用不同的態度去對付不一樣的人。重用那些有能力又跟你一條心的人,拉攏那些有潛力卻還不屬於你的人,而那些自命不凡又不把你放在眼裡的人,哪裡最危險就派他們去哪兒。把瑣碎的私事交給那些一直跟著你卻實在不堪大用的人。至於那些既不中用,還整日不思進取的人,什麼爛攤子啊、黑鍋啊,都往他們身上招呼就行了。”
“有點兒意思啊。”我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
“這就是為什麼我手下從來都沒有閒人的原因。”格林拍著我的肩膀說:“要知道,大多數時候你的處境都不會如你想象的那麼順利,甚至可能很艱苦,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只能物盡其用。在戰爭中,我們必須在有限的條件下,用有限的人手,做盡可能多的事情,而當戰爭結束之後,我們就可以該賞的賞,該罰的罰…該殺的殺了。”
我笑了:“一定得先卸磨,才能殺驢,是嗎?”
格林也笑了:“我可沒這麼說。”
“行了,找你來就是想說說這個。”我看了看逐漸西落的太陽,伸了個懶腰:“一塊兒喝兩杯?”
“傷兵們可等不起呀!”格林無奈的揮了揮手,又邁步往傷兵營走去,步伐比剛才更疾了。
“別太拼了,不值得。”我忍不住勸他。
“沒事兒,我有數。”格林露出一個無所謂的笑容,卻根本掩飾不了臉上的疲憊。他掏出一瓶恢復藥劑,卻只喝了一小口,看來他也知道過量的藥物已經開始損害自己的身體了。
“你故意沒救他,是嗎?”走了兩步,我突然問他。
“他不死,你上不來。”他頭也不回得說。
“索薩團長!”當一個陌生的聲音叫住我的時候,我還在思考格林的那些話,卻越想越覺得自己看不懂他。一方面,他可以為了救治普通傷員而透支身體,徹夜不眠;另一方面,他卻又如此精於權術,甚至不惜犧牲掉一個至少忠於軍團,至少能征善戰的灌注法師,只為給創造我機會…
到底哪個才是真正的他?
“索薩團長,我一直在找您。”我終於注意到這個一溜小跑到我面前的人,個子不高,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的樣子。
“什麼事?”我不動聲色的問道,並保持了一定程度的嚴肅。叫我團長,應該是法師團的人。
“您好,索薩團長。”他衝我行了個標準的軍禮說:“我叫索伯,以前是格倫夏爾將軍的副官,現在為您服務。”
我愣了一下,才發現在跟格倫夏爾那些為數不多的交集中,我居然從來沒意識到他還有位副官!好像不管是在內部會議上還是在戰場上,這位灌注法師總是喜歡親力親為。
於是,我撇了一眼這位副官的銅十字胸章,並順便洞察了一下他的身體,沒有任何魔力或者光明之力的跡象,看來是個純憑軍功和資歷混上來的凡人。四十歲的年紀,少校軍銜,平庸之輩而已。我回憶著他的表情,在提到格倫夏爾這個名字的時候,似乎並沒有反映出多少悲傷。
“你好,索伯少校。”我微笑著對他說,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儘可能和藹可親:“找我有什麼事兒嗎?”
“向您報到!”索伯大聲回答,伴隨著又一個軍禮。
趨炎附勢的嘴臉,我暗暗冷笑。我喜歡這種表忠心的方式,這讓我想起了我在晨光鎮時的那群跟班兒,當然也想起了他們最後的作所作為讓我並不怎麼喜歡。
“索伯少校,關於格倫夏爾將軍的死,我很悲傷。”說到這裡,我沉重的嘆了口氣:“雖然他總是不肯重用我,我卻一直很尊敬他。我不知道我有沒有足夠的能力當好這個團長,畢竟跟格倫夏爾將軍比,我還差的很遠。可我會盡力而為的,也希望你和諸位同僚們能多協助我,讓我們一起渡過難關!”當我的聲音哽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