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趣。他拿起寶石,凝視著它,那個穿著紫羅蘭長裙的女子似乎跳了出來,一臉俏皮的問他:“怎麼不去跳舞呀?不會是怕被拒絕吧?”然而僅僅過了一秒鐘,那個女子就變成了朱麗,蓬頭垢面的對他哭喊著,粘稠的膿水從她腐爛的臉上一點點的流下來…
“把它扔掉,越遠越好。”他把寶石丟給一直跟在身邊的石像鬼,轉身離去,頭也不回。
第七十六章 聽雨閣
穿過翠竹間的羊腸小徑,夏涼已經走在了蓮花池中的雕花長廊上。他不記得這地方叫什麼閣或者什麼軒,反正這種場所青龍會無論在哪裡的片區都會有那麼十幾、二十個。十年前剛當上“生門”門主的時候,他還滿有新鮮感的買下過四、五處,然而到了今天,連它們具體在哪兒,他都想不起來了。
還沒走到門口,夏涼就聽到了屋內傳來的琴聲,《青凌翠影》,老曲子了,他已聽過不下一百遍,但是這次卻不一樣,是的,雖同曲同調,但味道卻截然不同。
伴著琴聲,他看到遠處那片竹林越發蔥鬱了,池塘中那些蓮花也一一綻放了,就連走道里這些廊畫兒也都鮮活起來了——鳥兒在花叢間嬉戲,魚兒在碧波中暢遊,駿馬在曠野裡馳騁;曼妙的美人扭動腰肢,翩翩起舞;優雅的武者身輕如燕,劍若梨花;微酣的賓客推杯換盞,把酒言歡。
他抬起頭,看見山後夕陽,鮮豔似血,直燒得那天邊嫣紅一片;他低下頭,看見水中清波,閃亮如粼,直耀得那池中金光點點;他閉上眼睛,輕聽著鳥語,淺嗅著花香,任由這琴聲親吻著他的臉龐,輕撫過他的心臟。
沒有人能彈奏出這樣的《青凌翠影》。
除了葉青。
當琴聲漸止的時候,夏涼還意猶未盡,所以他等到最後一個音節完全消散在空山碧水間後,才推門進去,單膝跪地,畢恭畢敬得叫了聲:“少主。”
“不管我說多少次,見到我你都要下跪,是嗎,夏涼?”葉青對這個記憶中永遠白衣如雪的男人說。
“不知少主傳屬下前來,所為何事?”夏涼站起身來,目視前方,選擇性的忽略了這個他不知該如何作答的問題。
“你總是一本正經的,這麼多年了還是這樣。”葉青也站了起來,跟夏涼的目光保持平行,於是他不僅看到了她點綴著蔥蔥墨竹的白紗長裙,也看到了長裙中翠綠的絲綢抹胸,還看到了抹胸外那段纖長的鎖骨和半截兒白玉般的脖子。僅僅這一撇,夏涼的心就顫了一下,這一點他沒法控制,好在臉上沒有,這一點他可以。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又一個問題從葉青的朱唇中飄了出來,語氣卻變了,是少主的語氣,他習慣的語氣。
“很成功,我們攪亂了同鑄會的慶典,當場殺掉了數百名教徒,當著上萬人的面。”夏涼簡明扼要的回答著,覺得一聊起正事,渾身都舒服了許多。
“傷了多少兄弟?”
“當場陣亡三十七人,重傷二十四,七人不治。”夏涼麵無表情的說,縱使那些人都是木棲堂的精英,縱使他們的音容笑貌至今仍歷歷在目,縱使他跟他們中的每個人都曾切磋武藝,開懷暢飲…但是悲傷歸悲傷,任務歸任務,兩者無關:“逝者都已下葬,家屬亦有安頓,皆無後顧之憂。”
“辛苦你們了。”葉青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夏涼看了看葉青,看到她臉上掠過一絲憐惜的神色,心中總算欣慰了一些。
“其實你心中有惑吧,夏堂主?自從四年前我要木棲堂進駐西方以來,你們就跟同鑄會連年交戰,傷亡慘重。而在一年前月光城下的決戰中,木棲堂的主力更是幾乎死傷殆盡,以至於原本的青龍會第一大堂現在的實力已落到了七大堂之末尾。”葉青緩緩踱著步子,絲絲晚風穿堂拂過,吹的水袖輕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