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衛營的陣前,黃成銘目光所及之處,一個八旗軍用盾牌抵住了明軍的長矛,順勢劈了下去,將槍桿砍斷,但槍頭卻依舊釘在盾牌之上。
相較之下,這清軍左面的八旗軍卻遠沒有他那麼好運,一連兩槍捅過來,其中的一槍用盾牌死死抵住,可是另一槍卻在沒有機會閃展騰挪,直接就捅在了頸子上。而殺死他的明軍在早已形成條件反射的扭轉、收槍過後,槍頭上竟還掛著一段似乎是喉管似的東西。倒是那個清軍右邊的銳士,則盪開了明軍的槍尖,一個近身就衝進了內圈。
前排的長槍手並非只有單薄的一排,當那個八旗勇士殺進了內圈,立刻就遭到了後排長槍手的突刺,很快就身負重傷,失去了戰鬥力,進而被前排的長牌手補了一刀在脖子上。
明軍正面戰場的近衛、神塘二營的那四個局的面前,清軍的戰陣在接戰的第一瞬間就立刻變得如狼牙狗啃一般。
老套路的投射兵器開道,步兵銳士快速跟進以壓制對手的戰術一擊不成,立刻就變成了與明軍對耗的過程。可是明軍的鐵甲長槍兵配合火銃及少量長牌手的混編戰陣面前,這支八旗精銳,雖說不少銳士都是披著雙甲,但在長槍和火銃面前也實在起不到太大的防禦作用,兵器更是過短,步弓的拋射對這等厚度的鐵甲也不過是毛毛雨一般,以至於始終處在被動捱打的境地。
看上去,明軍在接戰之初就已經佔據了優勢。只不過,自去年十月到達江寧以來,嶽樂也並非是什麼都沒做,只等著援軍,針對明軍的戰法,他對所部的八旗軍也進行了必要的戰術調整。
嶽樂的將旗一動,命令順著各旗、各甲喇、各牛錄的旗幟一步步的傳達下去,前面的分得撥什庫們看到牛錄旗的命令,立刻就大聲呼喝了起來。
轉瞬間,清軍後排的刀盾兵們密密麻麻的站成了一排,將盾牌擋在胸前。而那些前排的刀盾兵,早已陷入到與明軍的交鋒之中,在聽到了命令後,也不再繼續閃展騰挪,而是開始儘可能的蹲下身子。
陣型轉換完畢,清軍的盾陣開始嚮明軍的戰陣緩緩的踏步前進,立刻就吸引到了明軍長槍手的注意力。但是比起每兵間隔一段距離,這等盾陣幾乎與明軍的前排達成了一對一的對戰,剛剛那般一個刀盾兵要同時面對一到幾個長槍手的局面登時就得到了改觀。
長槍突刺,刀盾兵只要盯緊了他們正面的對手,也就是對他們威脅最大的那個就夠了。以盾牌進行格擋,對於他們這些老兵而言並沒有什麼難度。轉瞬間,剛剛那般一邊倒的局面得以緩解,明軍對清軍的殺傷速度迅速降低,反倒是那些蹲下的刀盾兵在第二排長槍手以及長牌手們的合力攻擊下被迅速的清剿一空。
「盾牌應該做得更大一些。」
嶽樂遙望著前方的戰局,聽著傳令兵一波波的回報。這個念頭此前不是沒有在他的腦海中浮現過,只是清軍的刀盾兵一向是破陣的銳士,盾牌太大了會影響破陣的節奏和效果,不利於武藝的施展,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寄希望於武藝配合盾陣來減少傷亡,從而不會影響到刀盾兵破陣的效果。
只不過,盾陣確實減緩了明軍的殺傷速度,但是明軍儀仗著武器長度和身上的堅實鐵甲,清軍能夠造成的殺傷依舊微乎其微,而清軍雖然是有效的減緩了明軍的殺傷速度,但是交換比上還是吃虧良多,照這樣下去也同樣不是個辦法。
「王爺,讓鳥銃手跟在後面射擊吧。」
劉良佐的建議立刻得到了嶽樂的肯定。只是鳥銃射擊,要不在陣前,在陣中的話,總要前排計程車卒半蹲,就像剛剛明軍面對清軍騎射時那般,否則弄不好就會傷到前排計程車卒,火星子還好,要是鉛彈的話,一條命也就沒了。不過,若是能打贏了,幾個奴才死的冤枉些嶽樂也是毫不在意的。
接到命令,劉良佐連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