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鐵還需自身硬,咱們江浙王師的力量還太小,還不足以如此。現在想這些,確實是早了,但有個念頭,也算不得錯。畢竟大夥都是有父母妻兒的,為將來做打算也是天經地義的。至於孫可望,且看他起高樓,且看他宴賓客,且看他樓塌了,咱們在江浙,護住了自家的院子就夠了。」
「大帥所言甚是,末將這就回去抓緊訓練軍隊。」
喜形於色的李瑞鑫拱手行禮後便大步走了出去,估計未來的幾個月裡,騎兵訓練大抵會進入到地獄模式的程度。
經過了幾年的發展,隨著擴張和一次又一次的勝利,江浙明軍集團開始有了一些新的渴求,不再僅僅是殺虜求存那麼簡單了,而是開始展露出對勝利後政治版圖的慾望。李瑞鑫如此,私信中向他表示對孫可望不滿的眾將亦是如此。
有道是飽食思淫慾,人性就是這樣的。在這個時代多年,基於對這段歷史的瞭解,陳文卻知道,現在還遠遠不是一門心思分熊肉的時候,因為狗熊還活蹦亂跳著呢!
從開幕的福潞之爭,到落幕的三王內訌,南明在不斷的內鬥中一次次的讓滿清佔盡了便宜,最終連復國的希望也徹底破滅。正因為如此,更因為他這些年來的遭遇,一步步走來,常常是思之再三,唯恐會引發導致形勢進一步惡化的連鎖反應。
華夏大地未來三百來年的夢魘始終縈繞在心頭,陳文不允許他自己有任何的錯謬。乍一看去,實力已經越來越被陳文追平的孫可望似乎比他要瀟灑許多。但事實上,這位狹天子以令諸侯的篡位預備隊恰恰是因為在實力不濟的情況下過於瀟灑了,才落得皇帝一丟,十幾萬大軍頃刻間倒戈相向,最後為「我大清」立下了汗馬功勞卻落了個「被狩獵」的下場。
「孫可望,歷史上的你已經證明過你是有多愚蠢了,我可不會傻到重蹈你的覆轍。」
……
從繳獲的南昌幕府的檔案之中,陳文看到了很多有意思的東西。比如洪承疇在給順治上書時,萬分肯定的表示西班牙方陣是鴛鴦陣和長槍陣的剋星,但是滿清所擅長的騎射卻是西班牙方陣的剋星。
病急亂投醫的洪承疇說出這種話,著實把陳文逗笑了,笑得前仰後合,差點兒沒把身邊的幕僚嚇到。
兵種相剋理論,這是陳文早早就在浙江明軍的高階軍官中普及的概念,但是他卻也說過,單一兵種出現在戰場上是不可能的。騎射是西班牙方陣的剋星,洪承疇說得出這話,陳文差點兒以為他是知道了克羅魯瓦戰役才會下的結論。可是那一戰,大孔代的手裡也是有不遜色於西班牙人的方陣才有機會取勝的,滿清就憑著騎射就能穩吃,那還要近代軍隊幹嘛,遊牧民族統一全球,大夥一起放牧不就完了嗎?
既要馬兒跑,又不讓馬吃草,仔細想想,洪承疇也是有夠憋屈了。不過這個腦洞卻也有夠大,竟然琢磨出了向滿清朝廷凸出西班牙方陣移動遲緩的弱點來編織了一個貓吃老鼠、老鼠吃大象式的謊言出來,封建官僚欺上瞞下的手段果然是非同凡響。
封建化始終是陳文所要盡力革除的,但是身處於這個時代,這個大環境之中,尤其是滿清這一華夏大敵以及那些豬一樣的隊友始終存在,實力的弱小使得他不得不對一些東西進行妥協。
但是,妥協的方面從來都不是軍隊,軍事近代化是他面對滿清的最大優勢,甚至比對歷史的瞭解都要重要。
現在,孫可望想藉助於類似於推恩令的方法來分化陳文與他麾下的這五個伯爵一級的部將。成與不成另說著,既然已經有了這份心思了,陳文也不得不加速改革的程序。
到了第二天,會稽郡王府南昌行轅一連下達了數條政令,尚處在對大規模分地的驚喜和不安中的佔領區各色人物的吸引力登時就被吸引到了《江西邸報》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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