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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中滿是丁克己臨終前的囑託,以及丁家母子期待的神情,安有福依舊機械性的擦著兵刃,絲毫沒有注意到同隊的那個火器隊隊長馮彪已經走了進來。

看著安有福坐在床邊發呆,馮彪湊了過去,在安有福的眼前擺了擺手,發現沒有反應後,他啪的一下拍在了安有福的肩膀上,絲毫沒有顧慮村裡的老人說過,如此做可能會打散了三魂七魄之類的段子。

猛的一下子被驚醒,安有福條件反射一般的抄起旗槍就要刺過去,只是當發現眼前人乃是馮彪時,才連忙將已經刺出的旗槍收了回來。

「馮大,你他孃的找死啊,老子反應慢一點兒你就歸西了。」

見安有福皺著眉頭似乎頗有些氣憤,馮彪卻現出了一臉的壞笑。「嘿嘿,安跛子,你這是想哪家姑娘了,快說出來聽聽。」

聽到了「安跛子」這個稱呼,安有福的面上登時浮現出了怒意與無奈交織的神色。這個外號是眼前的這個傢伙起的,很快其他相熟的同袍也開始如此稱呼。

究其原因,還是因為他在四明山殿後戰中崴了腳,前些日子在東陽縣迎戰金華清軍留守部隊的戰鬥中再度崴腳,如果算上那次拖著崴了的腳參加比試的事情,就已經出了事不過三的傳統,所以他拿這些相熟的同袍也沒什麼辦法。

「想你妹想,老子在琢磨著怎麼把馬進寶那廝抓來獻給大帥,也能像林忠孝那廝一般弄個哨長、局總噹噹,好離你這張破嘴遠點。」

去年因為林忠孝的疏忽,在陳文受刑後,安有福和林忠孝以及那些起鬨的兵士們也承擔了責罰。那件事情中由於沒有被歸到了「攻擊軍法官」的範疇中,他僥倖保住了性命。此後不只是再沒跟林忠孝過過話,就連他自己平日裡也儘可能壓著脾氣少說些怪話,只是憋得很難受罷了,尤其是和這個更加伶牙俐齒的馮彪搭夥之後,更是如此。

聞言,馮彪哈哈大笑,繼而說道:「得了吧,馬進寶那可是韃子那便的大帥,打仗時還能不騎馬?你個一上陣就得把腳崴了的笨蛋能追的上才怪呢。再者說了,就算你有林局總擔任過鎮撫兵的經歷,又生擒過韃子知縣也沒用,最起碼你也得從那個排行榜上下來才行。」

知道鬥嘴皮子肯定不是馮彪這個傢伙的對手,安有福一副沒好氣地問道:「馮大,你不在火器隊的帳子裡好好呆著,跑我這來幹啥?」

「呃,光顧著逗你玩了,把正事都忘了。還有不到半個時辰大帥就要點兵了,你安隊頭不檢查下大夥的兵器、裝具嗎?」

半個時辰?

聽到這話,安有福連感慨於時間過得真快的心思都轉瞬即逝,連忙跑出去檢查兵器、裝具是否完好,隨後以便於向本哨的哨長報告。這是軍法中的規定,任何執行不力的軍官都會被冠以謀殺麾下士卒的罪名處死,絕不會姑息的。

……

半個時辰後,出征的將士們已經在校場上完成了列隊。站在點兵臺上,看著這些即將啟程的部下們,陳文在完成了相應的祭祀活動後,便開始了他的演說。

「自數千年前的三代之時,我華夏的列祖列宗在三代聖王的帶領下一步一個腳印的將曾經的不毛之地,逐步建設為我們這些後世子孫所生存的膏腴之所在……」

三代之治乃是儒家政治思想中極為關鍵的組成部分,師法三代本身就是儒家借沒有信史記載的過往來闡述其政治思想。而三代之治,無論是夏商周,還是堯舜禹,隨著儒家思想的傳播早已深入人心,當陳文提及三代之治時,場下的將士們紛紛流露出了兒時記憶中關於那個完美時代的憧憬。

與象徵著文明的華夏相對著的便是蠻夷,北虜、南蠻、東夷、西戎皆是華夏對於周邊的那些與文明沾不上半點邊的蠻夷的稱呼。隨著歷朝歷代的擴張和開發,很多曾經被蔑視為蠻夷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