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細節還要等鄭成功那邊的訊息,不過陳文對此也並不十分著急,畢竟這不是什麼小事。
與那使者又聊了聊一些福建和浙江的風土人情,過了一會兒陳文已經打算點茶送客了,卻只見那個年輕的使者似乎有些猶豫不決,而後似乎下定了莫大的決心才把心中所想說出口。
「在下風聞,侯爺是蓬萊戚家的女婿?」
這個謠言最初是在天台山上傳起來的,其原因不過是他使用鴛鴦陣一戰擊破了提標營的追兵,出於對鴛鴦陣的不瞭解一些士卒和當地百姓就乾脆將這一切歸功於陳文得了戚繼光的家傳絕學。
這個說法後來倒是也傳到過金華,不過隨著陳文為應對清軍而針對軍隊的改革的逐步展開,傳揚著這個謠言的人也越來越少,反倒是稱頌陳文為新一代國朝名將的越來越多。
年輕的使者有此一問,陳文乾脆就只是搖了搖頭,笑而不語。因為他總覺得鄭成功的使者不可能無的放矢,這個問題肯定是由緣由的,而且極有可能的就是鄭家想要和他聯姻。
一直以來,陳文都不認為自己是一個殺伐果斷的梟雄,他只是在竭盡全力的做好他想要做的事情而已,因為他相信他正在做的事情是對中國的未來有益的。對於政治聯姻,陳文並沒有什麼心理準備,但如果聯姻的物件是鄭家的話,那還是算了吧,因為歷史上李定國就曾經失望過,他不可不打算重蹈覆轍。
陳文猜想到的並非錯謬,但這也並不是鄭成功的直接交給鄭奇的任務,鄭成功早有此意不假,但是卻只是和堂兄鄭泰等寥寥數人有過諮詢。鄭奇知道此事乃是從親戚中傳到他耳朵裡的,今日剛剛商議了商貿的大事,於是他便打算探一探風色,回到中左所後也好給鄭成功出謀劃策。
送走了使者,陳文也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或者說是沒時間把事情放在心上。
昨天,從南直隸來了兩個讀書人,現在就住在驛館。這兩個讀書人是錢謙益介紹來的,陳文一聽名字當時就想見一見這兩個讀書人。奈何當時正在宴請宣詔使者,實在不太方便,今天正好有空,他便趕忙派人去把這兩個讀書人召來。
來的二人,一個四十幾歲,滿臉風霜;另一個則只有二十來歲,年輕雖然年輕卻也並非是那種讀書讀傻了的酸秀才。
賓主落座,陳文便將投送來得書信自桌子上拿起,隨即便向二人說道:「牧翁慧眼識珠,對在下也是頗為關照。二位先生大名,在浙江可謂是如雷貫耳,在下傾慕已久,今日得見實乃幸事。」
這兩個人確實當得起陳文的誇讚,因為即便是在後世這兩個名字對於很多人也都有所耳聞,尤其是那個比較年輕的。
「不敢。」
「來人,給二位先生的椅子上加個軟墊。」
說罷,守在大堂裡伺候的下人便連忙走了出去,沒過一會兒就拿來了兩個軟墊給那兩個儒生換上。
「感謝安遠侯體恤。」
二人起身遜謝,隨即在陳文一再表示無須多禮後才重新落座。
陳文此舉無非是看到了那個年輕的儒生左腿似乎有些不太方便,並不是那種腿上有傷或是筋骨有挫傷的不方便,看上去似乎是以前的老傷在濕冷天隱隱作痛的樣子。這種情況陳文在軍中見過很多,武人披堅執銳效死沙場乃是正途,一個儒生如此卻是更加堅定了陳文對於這個年輕人的敬意。不過長幼有序,陳文還是先要與那位年長的儒生開始聊起。
「在下南下時便對遐心先生的才學便有所耳聞,今日一見確是盛名之下無虛士。」
年長的儒生叫做陳忱,名字不甚起眼,尤其是沒辦法和那個年輕的相比。可若是讀過《水滸傳》的,十有八九也會讀過另外一部書——《水滸後傳》,而這個陳忱就是《水滸後傳》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