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陳文已經別無他法,和佔據中國十之七八,早已形成了席捲天下之勢的滿清拼人數,他是萬萬比不了的。可是按照兵法來說,客軍行不至前,列布置中,陳錦沒有把這支生力軍留下作為預備隊,反倒是擺在了中軍的位置,難道他就這麼相信這支清軍的戰鬥力嗎?
雖然還不太清楚對手的想法,但是陳文很清楚,他麾下的這支大軍剛剛完成了分地,士氣正是最為旺盛的當口。而清軍那邊,除了早已是手下敗將的督標營,以及尚未有交過手的福建左路總兵標營和江西提督標營以外,其餘的盡皆是地方綠營。陳錦的布陣肯定有蹊蹺,但問題存在於什麼地方一時間他卻還沒辦法想清楚。
沒有必要再猶豫了,隨著總參謀部此前做出的一種應對,明軍迅速的變幻陣型。很快,南塘營便據守中路,而義烏和東陽兩個營頭則分別護翼左右,另外陳文還向陣型北部的東陽營支援了兩個局的駐軍。將鎮直屬營和另外兩個局的駐軍留在手中。
雙方的主帥如同姓氏的相同,此刻急於決戰的心情也是一模一樣的。沒有絲毫的猶豫,在完成列陣後,稍作了些許休整,隨著戰鼓的敲響,兩軍加一起超過兩萬人的戰兵紛紛起身,開始列陣向對方走去。
戰場上,火紅色的明軍戰陣與灰藍色的清軍戰陣開始緩緩向戰場中央逼近。雙方在戰鼓聲中緩緩行進,看樣子誰也沒打算拿出什麼特殊的戰術手段,而是盡皆打算以最直接的碰撞壓垮對手。
直到進入了佛郎機炮的射程,明清兩軍的炮手不約而同的停下了腳步,開始將裝填完畢的子銃塞進母銃裡。緊接著,當炮手將火把按在了引信的剎那,炮彈自一門門仰射的炮口中急速飛出,以著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覆蓋向兩軍的大陣。
只不過,比之對手,明軍的佛郎機炮似乎射程更遠,幾乎沒有一枚炮彈打在了清軍的陣前,而是盡皆掃向了最前排的清軍。
陳文使用的佛郎機炮大多是繳獲自清軍,而清軍的佛郎機炮則幾乎都是明廷製造的,雖然沒有一門炮是全部一樣的,但是大致的射程卻差不了太多。造成這一切的根本原因其實並非是火炮,而是明軍使用了威力更大的顆粒化火藥,燃燒更為充分使得火藥在點燃的瞬間製造出的氣體遠比普通火藥要多得多。
當清軍第一輪試射的炮彈僅僅是將明軍行進的路途製造得更為坑窪,而此時明軍的炮彈已經開始轟擊清軍的陣型。
突如其來的傷亡使得左右兩翼的清軍出現了輕微的騷亂,但是在軍官們的強力壓制下很快就恢復了鎮定,而陣後的清軍主帥陳錦在發現明軍的炮擊已經開始造成了傷亡,便命令大軍加速前進,以儲存更多計程車氣進入肉搏戰。
雙方的炮手還在繼續轟擊對手,由於佛郎機炮的射速優勢,明軍始終保持著對清軍陣型的轟擊,每一次都能帶走十幾個清軍的性命,造成更多的傷殘。哀嚎聲越加的多了起來,陣後的督戰隊在跟隨前進的途中將被炮彈擊中造成了近乎致命傷殘卻一時未死的清軍進行補刀,卻迎來了更多的哀嚎聲。
清軍的大陣還在推進,明軍這邊也開始遭受到清軍炮手的轟擊。然而不比清軍,明軍無論是鴛鴦陣殺手隊,還是長槍陣殺手隊,甚至就連火器隊都在使用縱陣前進。這是自戚繼光時代便約定成俗的傳統,也是這支特殊的明軍賴以降低行進途中傷亡的必要手段。
當第四個子銃釋放完畢,兩軍的裝填手還在重新裝填第一個使用,此刻已經冷卻完畢的子銃。在這個似乎已成遠端兵器釋放空檔的間歇,明軍中軍的火銃手們率先打破了沉寂,而被明軍火銃手集中的清軍,即便是身披棉甲也無一例外的受到了鉛彈的直接傷害,紛紛倒在了前進的路上。
只不過,比起火炮,火銃的鉛彈更多僅僅是造成了傷殘,但痛苦的哀嚎聲卻也開始影響到清軍計程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