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回去,過一會你家長輩可能會找你。”聶小倩對燕長天說道。
“燕長天告退。”燕長天答應著,躬身行禮,挑著聶小倩給他重新點著的燈籠回去。
聶小倩想了想,隱去鬼身,先一步往閣樓那邊飄去,她要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誰?”
閣樓下,屋裡門門邊上劍橫膝上,打坐警戒的燕離,耳垂微動,聽到腳步聲由遠及近,疾衝過來,彈指間就到了門外。
“二哥!”
“六弟?”
燕離聽得是六弟朱未明的聲音,注意到腳步聲和應答聲有異,劍握在手長身而起,把門開啟。
門才開啟一道縫,朱未明就再也撐不住,帶著一身的血腥味,腳步趔趄著撞了進去。
“六弟,發生什麼事了?”燕離見狀有些吃驚問了一句,並攙扶著朱未明往屋裡去。
朱未明受傷而歸,動靜一起,屋裡的其他人也都驚醒,面帶黯然,紛紛圍了過來。
燕離拿出金創藥,一邊給朱未明包紮傷口,一邊把朱未明的傷勢解釋給眾人聽:“左臂和背部各中了一刀,所幸傷口不是太深,暫時沒有危險。敷過藥後,靜養半個月應無大礙。”
眾人聽了,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問起朱未明他是怎樣受的傷。
朱未明等傷口包紮好,喝了幾口熱湯,蒼白的臉色微微有些好轉:“沒有打探到大哥的訊息,而且我出去之後已經是很小心了,但還不知究竟是如何一回事就被發現了。敵人武功不是很高,但他們人很多,我寡不敵眾被砍了兩刀,趁亂逃了出去。”
“連你都藏不住行蹤?”燕離意識到事態嚴重,皺著眉頭問道,“回來的時候有沒有尾巴輟在後面?
“我避開尾巴,在外面躲了兩個時辰,確定已經甩開他們。但他們人手多鼻子靈,縣城雖大,可用不了多久他們恐怕就能嗅著味道追到這邊來。”朱未明答道。
“敵人,他們?難道追殺你的不是東廠番子?”旁邊的一位婦人聽出朱未明話裡有話,當即問道。
“不是,是一些江湖人士,各大小幫派的都有。嘿,我們是朝廷欽犯,人頭值錢得很,一顆就是幾千兩到幾萬兩,捉拿一個立即就是官升三五級。榮華富貴動人心脈,如今追我們的已經不僅僅是東廠番子。”朱未明說完,嘲諷也似的嘿嘿冷笑道。
“我們的行蹤既是已然洩露,那些貪圖懸賞的江湖敗類必定聞風而動,這個地方的追兵只會越來越多,屆時怕是殺都殺不完。”另一人沉聲說道。
“事不宜遲,我們現在立刻就走。”燕離一番話聽下來,思索片刻,然後斬釘截鐵說道。
“不等盧大哥了,他回來要是找不著我們怎麼辦?”朱未明問,他對二哥燕離的決定是贊同的,只是擔心分離後,大哥回來找不到他們。
“我會沿路留下暗號,他回來看見了就能尋著我們了。”燕離答道,對此,他早有應對的準備。
所有的行李事物昨晚就已經收拾好,只要把孩子喚醒馬上就能走。
“三公子呢?”去叫孩子的婦人到了裡間,卻發現三個孩子中少了一個。
“四娘,我在這裡。”燕長天剛好從一根柱子後面角落的一個小牆洞裡鑽進來,聽到四孃的叫聲,連忙答道。
事態緊急,既然人在這裡,婦人也沒有多想,就讓燕長天和另外兩個小童分別躲進那幾口開了口能透氣的大箱子裡,由幾個老蒼頭抬著,準備離開李家鬼宅。
一勾彎月隱入重雲,玄夜悽風斑駁人面。
宅院外,黑漆漆的槐樹衚衕死寂幽深,彷彿一頭待人而噬的巨獸。
燕離帶著喬裝成雜耍戲班子的朱未明他們從院裡翻越而出,腳踏冷硬的青石板,卻是已經到了槐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