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瀟瀟唇一勾，抽回自己的手，“去孤兒院領養一個吧，那裡有許多小孩，你可以挑一個長得漂亮，靈活聰明的，哪怕你想找一個笨一點的，傻傻的都可以。”

“我想要的是我們的孩子，不是隨隨便便的一個孩子。”

“為什麼呢？因為孩子是我的？還是因為孩子可能是你的？”

“是我們的。”

“季修，我再說一次，孩子和你沒有關係，孩子不是你的，至於你要做的DNA，我沒法奉陪，即便你是黑道老大，你要是敢碰我兒子一根頭髮，老孃就和你拼命！”

“……”

眼前的齊瀟瀟渾身上下，從裡到外，每一個細胞都充斥著對他的敵意。

她恨他入骨，所以才用這樣的方式來懲罰他……

他是欠她太多，是傷她太多，可……

“你又知道我什麼呢？”季修突地帶些自嘲的問道，他擰著眉，“齊瀟瀟，你又知道我什麼呢？”

什麼……意思？

“我的家庭，我的過去，我所經歷的一切，你知道麼？我身上揹負的東西有多沉重，你又知道麼？！你問過我麼？你問過我為什麼寧願傷害你，也要達成我的目的麼？”

季修的眸子泛紅，額邊的青筋根根爆起，“你沒了我，還可以有新的未來，忘了我，你還可以去找別人！可是你有了孩子，一切就不同了！孩子是無辜的，孩子的未來不能沒有父親！”

他的過去，他所經歷的一切……

呵，她是不知道。

她不知道，她沒有問，所以受傷，所以被他騙，就是她活該？！

“既然你身上揹負的東西那麼沉重，孩子不過就是你的一個拖累，有什麼不同？難道你會為了這個孩子，放棄狂瀾？放棄你作為黑道老大的身份？放棄你付諸於狂瀾珠寶公司上的野心？！”

“我會！”

“……”

季修緊緊的看著她，“如果你告訴我，有這個孩子的存在，我會放棄一切。”

齊瀟瀟的心臟像是被人用榔頭一下一下的敲著。

她實在是不懂，她無法理解，真的無法理解……

為了孩子，他可以放棄一切，但為了她，不行。

呵……

“不過一個孩子，對你而言，有這麼重要麼？”

“重要。我要他有個健全的家庭，我要他健康，快樂無憂的長大，我要給他所有我能給的一切，為此，其他的所有我都可以放棄。”

仇恨放棄，黑道放棄，珠寶公司放棄。

從今而後，他就只是這個孩子的父親。

“季修……”她伸手拽住他的襯衫領，拉下他的腦袋，鼻子幾乎都貼上他的鼻子……

齊瀟瀟的眼淚從眼角滑落，一字一字近乎咬牙切齒的問道，“你可以這麼憐憫一個孩子，卻為什麼連半點憐憫都不給我？”

“你對我做的事情，絕情，殘忍，毫不猶豫。卻願意為了一個孩子放棄一切……呵……呵呵呵……”

季修的眼睛紅紅的，裡面閃著水光，像眼淚，卻沒有掉下來。

“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你說愛我，你總是說愛我，卻一遍遍的傷我，季修，我的心是肉做的，不是鋼鐵做的。好不容易我已經歸於平靜，好不容易和你斷的乾乾淨淨！好不容易我有了你口中所謂的那份新生活，你又來了……”

“如果你真的要斷的乾乾淨淨，如果你真的是要一個新的生活，就不該生下這個孩子！”

“……”

齊瀟瀟被季修的這一句話瞬間吼醒，果然……果然，他心底裡最真實的想法暴露了。

她輕笑……

她早就知道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