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木搬開,重新回到了車上。
昏暗的燈光照不清角落裡蜷縮的兩個身影。一背部紋有一條青龍、面目冷峻的男子一手夾著煙,一手玩著匕首,每每朝角落瞥去時,嘴角總噙著一抹輕蔑的笑。
覃周再次忍不住低聲問身邊的女人:“你打電話了嗎?”
“打了打了。”燕翼忙不迭點頭。
“為什麼還不來?”
“我……”燕翼偷偷瞄了眼擋住不知多少混混的鐵門,又瞄了眼正冷笑看著這邊的施中裘,滿肚子的委屈只得次次往下壓著。
“欠錢不還不打緊,還想把自己親妹妹拖下水,這就是親哥哥該做的?”施中裘聲音不大,卻讓覃周害怕地打了個哆嗦。
“真的沒錢啦,你看我們兩家也是世交,真的真的不能再通融幾天?”覃周做最後的努力。
“幾天?你覺得幾天夠你籌到錢?我看給你幾年都不夠!再說,”施中裘指著桌上一面破碎的古鏡,道:“這面鏡子可是無價的。”
提到這面鏡子,覃周頓時來了精神,說:“這鏡子可是我太姥爺送給你太爺爺的,就算打碎了,那也是我們覃家的東西,我都不計較你不好好保護了,你……”
“難道你把已經跟你離婚的前任妻子送給我當女朋友,然後把我女朋友廢了,我還得認命,就因為這女人曾經是你老婆?”施中裘打斷。
覃周噎了半晌,失控地吼道:“一面鏡子而已!至於嗎!”
“這是你太姥爺送給我太爺爺護身的古鏡,我爺爺心疼我從小體弱多病,把太爺爺傳他的古鏡傳給了我,這既是朋友之間的情誼,也是親人之間的情誼!在你眼裡他只是一面鏡子,在我心裡這可是命!”
“施中裘!你別得理不饒人!我……我要不是看在咱們兩家是世交,你這麼對我……我早報警了!!”覃周色厲內荏道。
“啪——”施中裘將匕首往桌上一拍,站起身,迅速走向角落。
覃周啞叫一聲,雙手抱頭,渾身發抖。燕翼緊緊挨著覃周,驚恐地看著施中裘。
施中裘眼中閃過一抹失望,恢復成嘴角噙笑的模樣,嘖嘖兩聲,後退了兩步。
“我可以把手機給你們,但是,你們必須告訴覃秦,這件事你們自己承擔,不需要她這個妹妹來為你們護航。”施中裘冷冷地開口。
覃周剛抬起的頭復又埋入雙臂之間,死活不肯再抬起。
“燕翼,你打?”施中裘將手機拿到燕翼面前。
“燕翼,不許打!”覃周露出一隻眼睛說。
燕翼左右各看了一眼,小心地問道:“我能問問,要如何承擔嗎?”
“簡單,照顧我奶奶,直到她離開。”
“你奶奶?你奶奶已經癱瘓了……”燕翼難以接受。
“所以才需要人照顧,我還要賺錢養家,我老婆還在學校讀研,沒人有時間全天陪在她身邊了。”施中裘說。
覃周抬起頭,問:“給工資嗎?”
“你欠了我五十萬,打碎了我的護身鏡,還想要我給你錢?”施中裘瞪過去。
覃周尷尬地縮頭,訥訥道:“管飯嗎?”
施中裘氣笑了,說:“一日三餐少不了你們的,但這要在你們照顧好了我奶奶的前提下,否則……”匕首在燈光下閃出了一抹絕望的光:“我不介意你們給我奶奶陪葬,我也不介意自己給你們陪葬。”
覃周不敢接觸施中裘的眼睛,思索了片刻,索性閉上眼不管不問。
施中裘又將手機往燕翼眼前送了送。
燕翼有些矛盾地接過手機,她一面不希望覃秦幫他們承擔,一方面又擔心覃週會受不了那樣的生活,兩難之下,解了鎖的手機熄滅了螢幕光。
“紅顏舊,任憑斗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