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既然放不下,你這何苦啊。”霖其嘆息一聲。
羽朗停步在門外,佇立了很久,也思慮了很久,最後,似下了決定般,又彷彿是在提醒和命令自己地說:“我會忘掉的,我一定有辦法忘掉。”
霖其一愣,眼底就只見一道月白衣襬一晃,門口已沒了少主的身影。
少主……這是在自欺欺人嗎?居然還能說的這麼斬釘截鐵這麼大言不慚,就衝著這勉強自己的勁兒,他霖其就不信!
只是,越是這樣,他越是心疼自家少主,隱忍到把自己都矇蔽,這得是多麼的無奈和心痛啊,雖然他眼中已無淚光,可是每次看到他灰暗絕望到空洞的眼神,看著他麻木不仁的模樣,他真的恨不得立即跑回府中,把少夫人綁過來,送到少主的床上!
情劫情劫,這算什麼情劫啊,就是用來折磨少主的!
這世上,有多少美麗動人的女子啊,為什麼非讓少主喜歡上少夫人啊!
不公平!
冰雁的傷勢倒是好的極快,茜朗每日用羽朗留下的良藥給她敷,不出十天,背上就光潔如新了。這些日子,茜朗像是一下子成長了好幾歲,眼睛裡也不再只是純真或者陰邪那麼浮於表面,沒有羅羅嗦嗦的心疼或者掉眼淚,只是像個兄長一樣默默的照顧她,陪伴她,眼睛裡是濃郁而純正的深情,言語間也盡是理解和安撫。
冰雁很開心,覺得自己沒的選錯,所承受的痛都是值得的,老天對她不薄,在她失去丟棄了美朗那個好男人後,還送給她這樣懂事漂亮的茜朗,她這一輩子,都會好好的珍惜這份幸福,和茜朗細水長流的過日子。
這就說到,那件事,美朗臨走前絕望下放地給她的自由。那日,美朗一去不返,這些天了,硬是沒一點訊息,她傷好後,也悄悄出門打探,美朗的日子和以前一樣,練兵,和益西混。好像忘了這事一樣。她左思右想了好多回,都放棄了去追問他的想法,美朗已經口頭答應了,她不能逼人太甚,她也不急於這一時,對吧。她沒有將這事告訴茜朗,本來,一開始她是想說的,但沒有確定,她不想讓茜朗空歡喜一場,再說美朗那天喝醉了呀。所以現在時間越長,她越沒法給茜朗說,不然,肯定又讓他們兄弟倆加深矛盾。
她現在,也只能默默的等了,但願美朗能想得起來,祈禱他不要反悔。
一轉眼又是數日,天一天天暖了,山中到處一片青翠。
茜朗的身體也日漸恢復健康,土司王開始將鎮上的生意歸交給他管理。於是茜朗又開始忙碌了,變成了商場中的精英。
若干天后的一天,茜朗興沖沖的告訴她,這批格格布和印花布都如數賣給了漢人李頭領,賺了一大批錢,王很高興,放了他三天假,還要擺宴慶祝,特別是感謝她。
冰雁也很高興,瞧著天時地利人和,這些天好不容易迎來新的一頁,也突發奇想想出去逛逛,茜朗更加欣喜,這些天難得見到冰雁這麼有興致,他真是感激上蒼,讓他們一天天好起來,但願從此大苦大難都過去。
於是忙不迭的做準備,他一大早就起來,雖然現在天暖,但吸取上次的經驗,還是給冰雁捂了一層又一層,換了一件又一件,一會兒拿點心,一會兒裝上水,仔細的像個老媽子。
冰雁瞧著茜朗跟小哈巴狗的興奮樣兒,也樂的笑眯了眼。
然後茜朗就一趟趟的往屋外跑,看什麼呢?看太陽,一定要等太陽出來了才肯帶她下山。冰雁無法,於是只等到快中午了,太陽刺破雲層,帶來山間一片燦爛,茜朗才歡蹦亂跳的抱她上了馬,一路下山去也。
山間,自是一片旖旎風景,春光明媚,萬物復甦,花紅柳結,草長鶯飛。許是多久沒出來過了,冰雁瞧著這滿眼的翠色,這懾人的朝氣,竟有種“忽聞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的恍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