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碎玉似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忍不住笑道:“好,問得好,那你來幹什麼?”
金鈴微微皺眉,道:“師父是烏山行主,守護一方。我不過是個遊俠罷了。”
向碎玉嘆道:“罷了……好壞是殺出來了,殺不出來,也不過是我們爺倆一同死在亂軍之中罷了……”
“我記得是二師叔把我扔出來的,師父可找到二師叔了嗎?”
向碎玉搖搖頭,道:“我已讓人去檢視屍首了……哼,最好沒有。”
“弟子可親自檢查。”
向碎玉伸手製止,“不了,禍害多半遺千年,這廝十有□□自己先跑了,你好好歇息,過兩日……少不得要派你親自上門道謝,派別人禮數不夠。”
輞川君何時將話說得這麼明白過,此時句句都要解釋,簡直像是要撇清關係一樣。
金鈴聽罷暗暗高興,心道如此便能親自見見銀鎖了。她躬身道:“是,我必定親自向二師叔謝過救命之恩。”
至丑時過了,河邊木橋才重新接上,俘虜被押回烏堡周圍關押,金鈴想留下幫忙,被哭著撲上來的寒兒蓮兒攔著。向碎玉趁勢便讓兩人將金鈴帶回去休息。寒兒蓮兒又是求又是拖,終於將金鈴塞到了床上安睡。
金鈴還記掛著卯時與阿曼的約定,準時醒了過來。寒兒蓮兒還守在外面,兩人似是都睡了,金鈴爬起床來,便聽見夜梟悲鳴,她立刻跟了出去。
不意外地,她見到了與銀鎖身形頗似的阿曼。她今日並未帶面巾,金鈴得以看清她的臉。她長得樣子有點像是蕭散彌,湛藍色的眼睛大大的,眼窩深陷,鼻樑高挺,美得十分張揚。她記起阿曼是赫連的戀人,不由得又有了些好感。
“阿曼。”
“屬下在。”
金鈴摸出懷中聖火令,道:“幸甚還有命在,不然得勞煩你去屍體堆裡翻找了。”
阿曼抬起頭來,道:“哪裡會讓你死呢?我昨天都要衝進去了,但是好像看見了教主……我沒敢亂動,教主果然將你救出來了。”
金鈴微微一笑,將聖火令交在她手上,道:“改日定當上門向貴教教主道謝。”
阿曼略感意外,眨了眨眼睛。聽慣了被南方人喊成“魔教”,陡然聽見敬稱,還有點不習慣。
金鈴見她不走,奇道:“怎麼?”
阿曼略有遲疑,道:“閣下之前穿的衣服,是少主的衣服。”
金鈴道:“自然是的,有何疑問?”
阿曼道:“那衣服現下破爛不堪,屬下要將這衣服帶回去,以免讓旁人經手。”
金鈴奇道:“經手竟也不行?”
阿曼搖頭道:“本教就連武器也是教眾親自打磨。我教立足不易,望閣下諒解。”
“可是……”
阿曼笑道:“閣下若覺得這衣服好,可以再向影月右使要一件。她衣服多得很呢。”
金鈴想了想,便應下了,回屋將那還沒來得及拿走洗的衣服拿給阿曼,道:“過兩日再去找銀鎖。”
阿曼低頭道:“是,屬下告辭。”
金鈴回了床上,躺了一會兒,問過寒兒蓮兒,才知向碎玉昨晚一直在烏堡之中沒有回來。她慢慢從後山走進烏堡,一路上都有人躬身叫她“少主”,讓她又不可抑制地想起那百里之外的胡兒來。
她找到向碎玉,見他正和一個年輕後生說話,便出聲道:“師父。”
向碎玉見她來了,微微笑道:“金鈴,你起來了。來看看,這位小兄弟是文七,我叫他扮作我的樣子拖住我大哥,自己金蟬脫殼跑出來。聽操琴說他識破了我大哥的撤退,還把他打暈了,立了大功。”
金鈴微微欠身,“恭喜師父得一少年英雄。”
她抬眼打量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