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愣,反問道:“‘小少主’是什麼來頭?”
金鈴又笑了起來,銀鎖怒道:“是你告訴他的?”
金鈴趕緊搖頭,道:“從來只有你叫我小少主,我什麼時候這麼叫過你了?嗯,阿曼曾說過,若不是你我關係敵對,憑你我二人的淵源,她得管我叫大少主,管你叫小少主。”
銀鎖恨道:“少主就是少主,哪分什麼大小?你就安心做你的……”
她忽然沒了聲音,看她口型,又是“少夫人”三個字。
金鈴並不著惱,淡然道:“你知道什麼了?怎麼沒下文了?”
銀鎖道:“他們都等著皇帝駕崩,這時候誰搶了侯景的人頭,誰就是實至名歸的繼承人,太子只有乖乖禪讓的份。你說是不是?”
“是,你最聰明瞭。”
銀鎖洋洋得意,“是以就算永安侯再厲害,這個什麼邵陵王也是不會讓他來打這一仗的,勝了是為別人做嫁衣,輸了可就得罪一大群人。”
駱成竹嘆氣道:“不錯,小少主說得對。姓蕭的勾心鬥角,死的卻是黎明百姓啊……”
金鈴看了一眼駱成竹,又看了一眼銀鎖,兩人都偷笑起來,料不到忠心耿耿的駱成竹,也會罵出“姓蕭的”這等話來。
銀鎖直起身,道:“大師姐,我們走吧。”
金鈴笑著點頭,伸出手來。銀鎖一把拉起她,兩人與駱成竹揮揮手,從縱深的通道里爬上地面。
駱成竹疑惑地盯著她二人出去的方向,忽聽背後有人道:“成竹?你愣在這做什麼?”
他回頭一看,原來是王妃抱著一堆衣服回來,便道:“王妃,我幫你拿吧。”
王妃往後退了半步,搖搖頭,道:“不麻煩你了,還有兩步路就回去了。”
“唉,竟累得王妃做這等雜事……成竹本事不夠,希望小郡主能快些帶您出去,回到主公身邊。”
王妃嘆了口氣,道:“怎能怨你呢?這些事我小時候也常做……此時重操舊業,還有點想念小時候呢。”
成竹奇道:“為何王妃小時候會做這些……這些……這些僕婢才做的活計?王妃不是殷氏大族中的……”
王妃掩嘴笑道:“這事我只私下和阿郎提過,你們自然不知道。我有個小姑姑,她總說‘你總要有一門能養活自己的手藝,你今天是殷家掌上明珠,誰知道明天是不是?’我信了她的話,所以她總讓我幫她縫衣服,久而久之,我還真有一門可以養活自己的手藝……莫要說了,我知道我當年上當了。阿郎笑了我很久呢。”
“哦!原來如此,王妃受累。”駱成竹笑著作揖,讓出一條路來,給王妃走過去。
金鈴和銀鎖上到地面,見天色果然已經全黑了,互相打了個眼色,一同拉上黑色面巾,隱入黑暗之中。
照著佟樂歡描述的方位,兩人先是摸到了城東“一口盡”,一口盡依然亮著溫暖的火光,給這些夜盜小偷種種見不得光的人一個棲身之所,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炒米香味,金鈴低聲問道:“你不是說他們廚子回家了嗎?”
“哦,不知道啊,可能回來了吧。”
驀地裡面爭吵起來,只聽一人道:“你們一口盡什麼時候變成黑店了?一碗湯飯從前賣三個錢,現在賣一百個,搶也沒有你這麼搶的吧?!”
那個平時笑眯眯的小二哥此時也陪著笑,道:“我們雖然不是搶的,但你們的東西卻是搶的,是也不是?”
“這、……”
“哎,客官,有人搶錢,就有人搶布搶米,你吃的這米,可是我們大掌櫃從你這樣的客官手上高價收來的。再說了,你也知道進出城裡是多難了,現在你有錢都不一定買得到糧食。我跟你說啊,等到這侯景的人糧吃得差不多了,肯定要出來搶吃的,我們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