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鎖聽她如此解釋,暗中鬆了口氣,也順著她的話繼續胡扯:“胡人身在南朝,多半是賣身為奴的,我扮個男人,道理上說不過去。不若叫大師姐來扮,那我就是她買來的女奴……”
金鈴打斷她,“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本來我一個人走在官道上,和誰都相安無事,帶了你這禍國妖姬,就被人羅織了個罪名抓起來,不為別的,就為把你搶走。”
王妃見金鈴說得認真,只覺得有趣,回頭看著銀鎖,銀鎖道:“接著發現你才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非要娶你,我這邊將人亂刀砍死之後還得趕去救你。”
金鈴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這話等你真的打贏我之後再說。”
銀鎖笑著撲過來便打,王妃的話題被人岔開,只好又默默退到一邊,看著這兩個小娘子打鬧。
她心中記掛著金鈴,自然對她的一舉一動都很上心。金鈴與銀鎖在一起之時,總是格外的鮮活。她又看了看銀鎖,這小胡兒多情愛笑,像一顆小太陽,任是鐵石心腸也要融化,無怪金鈴傾心。
人總是羨慕自己沒有的東西……王妃恍然想起金鈴還在蹣跚學步時的樣子。圓圓的小臉上總掛著笑,剛會走便要來撲阿孃,她每後退一步,小鈴鐺就往前走一步,鐵了心要撲在她懷裡,撲中了便笑,撲不中便哭,喜怒隨心。
那時的金鈴還是小小一個糰子,不若現在不苟言笑的烏山少主,卻似乎和正衝著銀鎖微笑的少女重疊了起來。
王妃歪著頭欣然微笑,心裡又念起小姑姑來——女兒家總想著與一個人長相廝守,白頭偕老,男人則多想著三妻四妾……若是兩個小姑娘,不正好遂了彼此的心願嗎?
那邊廂銀鎖最終被金鈴安撫下來,只聽金鈴問道:“你是明早來找我,還是今晚就留下?”
那小胡兒飛快地往王妃這邊看了一眼,恨道:“不留!”
金鈴微微愣了一下,“為何不留?”
只見那胡兒飛快地說了什麼,趁金鈴還在愣神的時候,忽地扭頭跑掉了。
王妃問道:“你還不追?”
金鈴微微笑道:“她還會回來的。”
王妃走過來,伸手撫著金鈴的頭髮,問道:“你要去哪,也不和娘說嗎?這回又要有危險可如何是好?荀兒不在,誰來救你?”
金鈴道:“我帶她出去玩,豈會有危險?”
王妃做了個鬼臉,“你當娘是傻子嗎?你們烏山除了輞川居士,就是他那近隨王操琴管事。他二人都不在,烏山就只有你一個,連你都出來了,該當是什麼形勢,娘還不知道嗎?你不愛說我就不問,可你得保證活著回來。”
金鈴笑道:“有她在。”
王妃嗔道:“你同這胡兒感情不淺,你不當我是傻子,原是先當我瞎了,還在我面前說瞎話。”
金鈴搖搖頭:“只是逗逗她特別有意思罷了。”
王妃見她笑得溫柔如水,心想方才那些金鈴做起來有點驚世駭俗的動作,也許只是她無聲的應答罷了。
這事她到晚間金鈴領著銀鎖來向她請安時才徹底確定。那灑脫不羈的胡兒打扮成個尋常人家的侍女,老老實實跟在金鈴身後,低聲說著今晚來叨擾。金鈴則又是那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叫人再看不出半點端倪。春姐機靈地要去準備房間,被王妃一把拉住。
“她二人久不相見,想必有很多話要說,今晚多半是要秉燭夜談,春姐多準備些蠟燭吧。”
銀鎖強自鎮定,臉卻無法控制地紅起來,腳下飄飄忽忽,不知道是怎麼走出去的。
等二人走了之後,春姐撫了撫胸口,道:“王妃,方才來的那小娘子到底是什麼人?是摩勒嗎?怎地她認不出我了?”
王妃想起白日之事,笑道:“春姐是不是也覺得摩勒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