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發現了什麼不妥。依我看;他就是看出你不是真正的烏山少主了吧?”
“我和辛十三娘一起來;你為何不問問她?”
祖榮道:“莫說辛十三娘不在此處,她早先又不認識什麼烏山少主,我猜憑金大帥的名聲;隨便說個小娘子是烏山少主,辛十三娘就會信吧?”
“你……”金鈴反手握住劍柄,一時語塞,當真想不出有什麼辦法能自證身份。往常向碎玉很少讓她出來見各塢壁來使,不料今日卻成了別人手中懷疑她的把柄。
祖榮哈哈一笑,指著她手中長劍道:“烏山少主名聲在外,你可知她手中佩劍是烏山行主傳下的寶劍,喚作‘悲風’?你手中的這一把,不過是破銅爛鐵罷了,你連這都學不像,還想騙我?拿下!”
祖榮質疑她,她卻無法對同是塢壁聯盟的武林同道下手,就在她猶豫的當口,祖榮已上前一步,襲向蕭荀。蕭荀揮刀欲砍,立刻有人將他從後面抱住,按住頭頸壓制在地上,李見亦被人抓了起來,脖子上都架了刀,一時間金鈴投鼠忌器,長劍□□拿在手中,也沒有任何攻擊的動作。
她還沒忘了她是來保護蕭荀的。
蕭荀卻道:“你先走再想辦法!”
她如夢方醒,手中長劍分擊八方,盪開攔路刀劍,飛身而起,踏枝而去。
祖氏中有武功好手,跟上樹去追,但金鈴的輕功何等駭人,眾人無論怎麼發足狂奔,都只見她的身影越來越小。
祖榮下令道:“不妨事,她若是金大帥手下,不免投鼠忌器。她若不是,多半自己逃命,也威脅不到我們。”
眾人皆贊他神機妙算,他得意洋洋地捻著鬍鬚,隨即下令捆著蕭荀二人跟著他們繼續往前進發。
金鈴人在前方跑,過不多時便遭遇了東魏軍隊。這些鮮卑人佔據路邊空地,空地中擺著搶掠來的牛車,還有不少屍體倒在一旁,想來是運送糧草的隊伍已然全軍覆沒。祖氏行主帶了一千人協助守城,蕭荀帶了一千人殿後保護,另有一千人已先期埋伏在前面,而保護糧草的亦有兩千守軍,這五千人卻沒有攔住東魏人的進犯,那他們到底來了多少人?
她走進探查,但不大聽得懂鮮卑話,只能猜到他們大概說還有一群人找不到,俄而便見後面有人打馬疾馳而來,來人翻身下馬,同一個頭領模樣的人說了幾句話,少頃便有人出列整隊,帶著人浩浩蕩蕩地進了林中。
金鈴心道不妙,立刻掉頭回去,心中盤算著如何說服祖榮將指揮權交還給金大帥,但又想到他無端的指責,心道此路多半行不通。
她順著原路飛速前進。此時已是冬天,但這一片樹林卻還綠著,樹上生著細長針狀的葉子,十幾根組成羽毛一樣的一簇,地上掉的淨是這種深紅色的羽狀落葉。這裡的樹很粗壯,金鈴藉著樹冠的掩護,在一朵一朵傘一樣的杉樹中間穿梭,很快身上就沾滿了葉子。
風中傳來微弱的敲擊聲,金鈴暗道糟糕,祖氏的隊伍似是已和後面趕超上來的人馬碰上了,若是被人兩面夾擊,難逃全軍覆滅的結果。她對祖氏並無太多同情,他們這麼作死,被人圍殲還算是好結局。但蕭荀就在隊伍之中,多半還被人綁了,若是落在鮮卑人手上,下場難測。從前蕭荀出門時南平王妃就反覆告誡蕭荀不要暴露身份,否則給人捉起來當作肥羊討要贖金,他屯騎校尉的名頭就不用要了。
後面的大批人馬也已逼近此處,無數只腳踩在落葉之上,這沙沙聲叫人無端端覺得恐怖,林中沒有南飛的鳥兒此時多被驚起,撲稜稜的聲音由遠及近,推在她背後催她再走快一點。
刀劍相交之聲越來越大,祖氏黃甲子弟與鮮卑人黑紅相交的身影亂鬥一處,顯得十分沒有章法,幸甚祖氏弟子還算是進退有度,各個身懷武功,藉著林中地形還不至於被一波衝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