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哈哈大笑。連陸亢龍都看不下去,叫她莫要太放肆,叫這兩少年緩口氣再折騰。
傍晚時分,四人終於到了烏山地界內,阿七和宇文只消露一露臉便能進烏山的關卡。阿七去與人說了這人來歷,又保證了若是出事他一力承擔,便輕鬆進了烏山。
行至烏堡附近時,兩人便說要回烏堡,將二人安頓在烏堡外十里處河邊的村子中歇腳,陸亢龍踟躕不前,只說要趕夜路,能多走一些是一些,阿七隻得在前領路。
烏堡外的大路是有些繁忙的,阿七一路上都能遇見熟人,隨著夜幕降臨,這些車馬人又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家家炊煙四起,想是都回家等飯吃去了。他忽見路邊站著一人,遠看時身如籠在霧中,與夕陽落下時天邊冷色的光倒是別樣合襯,那人臉色肅穆冰冷,膚色極白,眉色鴉黑,一點朱唇奪人心魄,阿七想喊“師姐”又覺得不合適,想喊“少主”亦覺得不合適,正猶豫著,車馬便經過了她面前。他還想回頭看,不料金鈴已跳上了車,陸亢龍似是一驚,往後躲了一躲,只見金鈴手持長劍將出未出,淡淡道:“搭個便車,自有酬勞。”
陸亢龍抖了一抖,鎮定下來,打了個哈哈,又坐回原處,道:“原是個小娘子,既是女眷,煩請到後面坐著去。”
阿七嘴巴張了又合,反反覆覆數次也不知道叫金鈴什麼好,只得直接問道:“那我們……我們怎麼辦?”
金鈴早已自覺地鑽進了車廂,彼時頭枕在銀鎖大腿上,是以二人只能聽到冷冷的聲音從車廂裡傳出來:“跟著。”
銀鎖悶在她胸前笑得氣短,好一會兒才平息下來,在金鈴耳邊吹氣似地說道:“我方才還比較不出來阿七和宇文誰的演技更差,可比起你來,他二人還差得遠了!”
“我怎麼了?”
銀鎖豎起大拇指道:“坦坦蕩蕩,毫不遮掩。”
金鈴道:“你讓我好等。”
銀鎖卻不同她打鬧,指指前面,搖了搖頭。
金鈴知她顧忌陸亢龍,便罷了這念頭,安心躺在她膝頭睡覺,馬車晃啊晃啊,銀鎖靠在車廂上也睡了過去。阿七又困又累,只可惜陸亢龍心意已決,並沒有停下借宿的打算,又見宇文精神十足,渾不像自己這般萎靡,只得跟著大家一同往前趕路。
這一行共有五人,金鈴沉默寡言,倘若隊伍中的人不是相互認識,只怕人人都要覺得金鈴是個劫道的美豔匪首,縱然看似商人的陸亢龍在道上混,在這渾身冰涼涼的匪首面前也毫無還手之力,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阿七猶在震驚之中,見宇文更是一臉恍惚,不知作何反應,心中想到宇文定然不知這兩人來歷,比之自己則更加茫然,才稍定一些。
金鈴夜裡睡得冷了,迷迷糊糊醒過來,見車中一片漆黑,星光從縫隙裡照進來,可車裡也有一處閃著星光,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那是銀鎖在看著她。
她伸出手去,毫不意外地摸到了銀鎖的嘴角。
嘴角微陷,她是在笑。
金鈴亦笑道:“看著我做什麼?”
銀鎖輕聲道:“你醒了?睡夠了嗎?”
金鈴點點頭。
“烏山怎麼樣,你就這麼跑出來了?活像是下山剪徑的山大王。”
“是啊,搶了三個活羊同一個小娘子,活羊賣了換錢下酒,小娘子留著做壓寨夫人。本大王今日滿載而歸。師父讓操琴叔叔回來替我,我收到阿七的來信後,就在這裡等著你,你們居然這麼晚才來。”
銀鎖捏著她的臉,笑道:“你若是睡夠了,咱們可不能再偷懶。”
金鈴點點頭,道:“唔,到前面去吧。”
她說罷便直起來。銀鎖腿上少了個人頭,不免覺得一陣涼,她扣緊金鈴身上的外袍,拉開前面的車門,對陸亢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