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蠻族青年問道:“蠻帥!還擊嗎!”
呼樂愁道:“這都是什麼人!還擊!”
那青年得令,帶了三個板盾青年下去船艙,抱了許多弓箭上來。
“影王!此次為了帶你們……”
陸亢龍笑道:“我知道。來人!”
他一呼喚,方才還不知道藏在何處的明教弟子忽然全都跪在了他面前,一人拿起一把弓,試射一箭。
不料江風頗大,此處射箭逆風,試射的八支箭竟無一能飛上山崖。
那八名弟子齊齊跪下,道:“弟子無能,力不能逮!”
陸亢龍沉著臉一言不發,接過弓箭,伸臂開弓如滿月,向天射出一箭。弓弦“嘣”地一響,這一箭落在懸崖上,似乎沒傷到什麼人。
“怨不得你們,此弓不比我們自己的,連我也射不上去。”
“師父,”眾人聽是影月右使的聲音,紛紛扭頭,暗自奇怪她是什麼時候悄無聲息地摸過來的,“我去衝殺一番。”
呼樂湊過來,瞪大眼睛道:“你?你看都看不見,如何上去?那邊是淺談湍流,船可靠不過去。”
陸亢龍與銀鎖雙雙一笑,陸亢龍道:“山人自有妙計。”
這兩人的笑容十分類似,七分真誠,二分爽朗,一分奸猾壓在最底層,只露出一個邊邊來。
陸亢龍微微蹲下,銀鎖退到船尾,衝著他跑過來,兩人眼見便要撞到一起了,銀鎖微微躍起,陸亢龍雙手抄起,將她往懸崖那邊遠遠地拋了出去。
呼樂等眾人皆發出一聲驚呼,明教眾弟子則全都伸長脖子,激動地看著少主。
銀鎖被陸亢龍拋起來,似乎輕飄飄地與羽毛無二,但人到底比箭矢重得多,銀鎖飛到一半就開始下落,離懸崖頂卻還有好遠。
呼樂又是擔心,又是著急,禁不住問:“影王,她……她……她這是所圖何為?”
陸亢龍笑而不答,銀鎖在大家的注視下撞上了崖壁,呼樂等人又是驚呼一聲,似乎她就要半死不活地掉下來了。
不料銀鎖輕輕落在崖壁上,輕巧敏捷地往上爬去。明教眾弟子興致勃勃,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表演。
明教光明頂高百丈有餘,這個山崖只能算光明頂的山腳,銀鎖三兩下就爬了上去。上面的弓箭手還未發覺,正在準備下一輪齊射。白虎蠻們支起木盾,將船上的人護在盾陣之下,把大家的視線都隔絕起來。
箭雨打在盾上的咚咚聲終於停止,眾明教弟子連忙鑽出來,各個都在看崖頂戰況。只不過崖頂寂靜得很,既不見人影,也不見打鬥聲。連白虎水手們十分焦急,只有陸亢龍似是成竹在胸,好整以暇坐在船頭,指揮看熱鬧看不夠的明教弟子防禦即將短兵相接的小船。
空中卻只有木柴燒爆的嗶啵聲隱隱傳來。
江上喧鬧無比,卻也寂靜得可怕,岸邊竟不似有活物,死沉沉地,像是岸邊就是地獄。
呼樂率先打破寧靜,大喊道:“小船要靠上來了!都給我準備!守住船舷!不能放上來一個!”
水戰與陸戰相似,兩軍對壘,互相靠近之時,先放亂箭,再投長矛,最後短兵相接。只不過水戰時,多是靠小艇登船,減低對方船速,防止撞擊,再由大船接舷亂戰。呼樂善於白刃戰,對這個套路自是清楚得很,雖然水面能見度有限,但算算時間,小船也該靠近了。
果不其然,江面水聲忽然有些不對,細聽似有無數嘩嘩聲從四面八方圍過來,不一會兒,燈火所照之處,圍過來十幾條小舟,舟作龍形,上面站著淨是持刀持斧的人,面容整肅,殺氣沖天。
驀地,夜梟犀利的叫聲劃破一切,傳到所有人的耳朵裡。明教教眾隨即士氣大振,兩兩一組,躍上最近的柳葉小船,展開雙刀,搏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