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數地方都照得透亮。幸而銀鎖每天來,早已把燈光照不到的死角探了個清楚明白,她照老路潛進向碎玉呆的牢房,趁人不注意,便對他道:“大師伯,我找到大師姐了。”
向碎玉難以置信,抬頭傳音入密道:“真的?”
銀鎖笑道:“真的。”
“金鈴還好嗎?”
銀鎖撇嘴道:“吃得好睡得好,還認了個乾孃。”
她跑來告狀,滿以為大師伯定會批評她,不料向碎玉竟然笑了一下,她頓時醒悟過來:“啊,一切都是大師伯料好的!”
向碎玉嘴邊掛著淡淡的笑容,大概是在因為“終於讓陸亢龍一邊的人吃了虧”暗喜。
驀地外面有響動,銀鎖輕聲道:“我走了!過兩天帶大師姐來看你!”
向碎玉忙交代道:“你們可要萬分小心!”
“知道了!”
銀鎖消失不見,讓人簡直懷疑她是從縫裡鑽出去的。
向碎玉不由得又哼了一聲,“簡直同她師父一模一樣。”
子時三刻,銀鎖如約破窗而入,金鈴好似還在床上,銀鎖壞心腸,想走到她床邊裝鬼嚇她一跳,剛剛蹲下來,卻發現有點不大對。
金鈴驀地睜眼,道:“想嚇唬我?”
銀鎖輕輕驚呼,跌坐在地上,金鈴忍俊不禁,大約也和向碎玉一般的心思——“終於讓小師妹吃了一次虧”。
銀鎖抗議道:“大師姐!說好的冰心凝神呢!”
金鈴掀開被子站起來,臉上已沒有了笑容,“冰心凝神在,出發嗎?”
銀鎖嘻嘻一笑,從背囊裡摸出一團黑色的東西,道:“大師姐換件衣服,難道你想大晚上的穿一件白的?”
“這是什麼?”
金鈴接過來,展開之後左看右看,問道:“這是什麼?”
銀鎖邊翻包邊道:“是我的斗篷,我穿的是紅色的,還剩一件黑的,借給你。”
金鈴把斗篷披在身上,銀鎖又遞給她一條黑色腰帶,她把黑色兜帽帶上,頗覺新奇,不禁問道:“我穿起來是甚模樣?”
銀鎖笑道:“大師姐穿什麼都好看。”
金鈴瞟了她一眼,道:“你是見了誰都滿口花花?”
銀鎖止住笑,道:“像極了我手下的教徒,你帶武器嗎?”
金鈴的大半張臉都隱藏在兜帽裡,聞言搖頭道:“不帶。”
銀鎖又遞給她一張黑色面巾,金鈴接過系在腦後,銀鎖點點頭,從窗戶鑽了出去,金鈴緊隨其後,恨不得模仿她每一個動作。
銀鎖卻不是帶她去皇城的方向,而是到了城中東南。
建業城西沿江,西北有石頭城,歷來是駐兵重地,而東北乃皇城宮城,不容有失,南邊乃入城要道,秦淮河上不見有晝夜,只有東南邊,向來太平,駐防鬆懈,連火把也懶得多點兩個,徒然給兩人留下一個絕好的地方。
“大師姐,累嗎?”她在城牆下停下來,解下腰間水囊開啟遞給金鈴,金鈴接過來喝了一大口,又還給她。她看著城牆頂,也灌了一大口水進去,道:“這牆我爬過許多次了,從裡面其實並不難爬,只要不絆到自己。下面的條石上端是有很多地方可以踩的,但是到了上面,有許多磚邊都已碎了,留下許多凹口,你可要小心不要採空,不要太用力,每一步都要給自己留下後路。我到上面等你。”
她往後退了兩步,又往前跑起來,忽然一步跨到牆上,金鈴甚至有一種錯覺,牆已變成了地面,小師妹能在牆上暢通無阻地往來。
銀鎖的縱躍總保持著一種動聽的節奏感,金鈴緊緊跟著她,看她落腳在哪,自己就落腳在哪,終於在銀鎖後面幾步滾進牆垛內。
“大師姐好厲害。”
金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