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了,別有風致。她二人走到一個院子前面,院中長出些黃色的臘梅來,暗香刺骨,瀰漫到牆外來,門口卻落了鎖頭。
王妃從身上摸出鑰匙,將那院門開啟,衝她俏皮地笑了一下,拉著她走了進去。
院中白雪黑影,間或幾聲鳥叫,燈光全都隔在了門外,顯得這院中尤其清幽。王妃不說話,只拉著她默默地走著。
兩人走了一圈,王妃帶著她走向另一個方向。
金鈴微感詫異,問道:“前輩,我們這是要去哪?”
王妃聽她口稱前輩,莞爾一笑,並不糾正她,“帶你去沐浴一下。我家有個湯池,解乏的。”
又走過一段路,王妃領著她進了另一個院子,院中溫度不低,只有一個小婢子在旁候著,王妃吩咐了兩句,她就走了出去。
她二人進了湯池,裡面霧氣蒸騰,王妃又扭過來拉住她的手,道:“沒別人了,脫了衣服下水吧。”
金鈴驚道:“什……我……這……”
王妃溫柔地笑著,抬起手來摸著她的臉道:“我不看就是,你下水之後叫我。”
她轉過身去,金鈴猶豫半晌,最終覺得是王妃一片好意,便一件一件脫了衣服,掛在旁邊的架子上,然後鑽進水裡。
水略略有些燙,蒸的人癢癢的,她撲溼了臉和頭髮,王妃慢慢走到她背後,剝出一顆皂莢來,輕輕抹在她頭髮上。
金鈴忙道:“前輩,怎好讓你親自……”
自她離龍若一去不回之後,已很久沒有人服侍她洗澡了。
王妃卻笑道:“這有什麼不好意思?你我不但同是女子,我年紀也已大得足以做你母親。”
金鈴道:“不,王妃身份尊貴……”
王妃阻止了她,嘆了口氣,道:“我女兒若是還活著,現下也與你一般大了。”
金鈴不再反對,老實地坐在原處。反倒是王妃摸著她的肩道:“你怎麼會有這樣的傷疤?”
她肩頭和腰間的撕裂傷早已癒合,只是新生的面板總與周圍不一樣,平時不顯,被熱水一泡,就顯出與旁邊不同的粉紅色來。
金鈴道:“途遇惡人作惡,阻止不成,就打了起來。”
南平王妃倒吸一口冷氣,“這麼危險?!”
金鈴道:“不危險,那兩人武功不好,對我沒什麼威脅。”
王妃聽她說得如此自信,忍不住又笑了起來。她笑得溫柔又俏皮,眼睛也是彎彎的,與小師妹一樣,喜歡邊笑邊歪頭看著她。
她已覺得沒有那麼尷尬,終於放鬆下來。王妃輕輕按著她的肩膀,兩人一時無話,唯有水聲潺潺。
忽然,王妃低聲道:“金鈴,我與阿郎……收你做義女好不好?”
金鈴愕然扭頭,“何以……”
王妃笑了笑,道:“如此一來,幫你幫得名正言順,省得旁人說閒話。好不好?”
金鈴慣於擺出一副淡漠的表情,揮劍殺人,於這般溫情脈脈的攻勢,向來是不在行。南平王與王妃,都不是壞人,還是師父的舊識,自然不能用劍指著拒絕,但她又從未認過義父義母,實不知此舉合不合宜。
見她猶豫,又道:“我與阿郎一直想要個女兒,多年來未曾遂得心願,如今只有一個兒子,成日不著家,也不知道體貼爹孃……”
她說到這,便不說了,只是懇切地看著金鈴。
金鈴道:“我依稀記得我是有個爹的……但總不知是做夢夢見的,還是真的有。”
王妃忙道:“我與阿郎定會待你如己出……”
她說了一半,又覺得太過著急,歉然道:“嚇著你了,我便只是問問,你若不同意,我也……我也不逼你。”
金鈴搖搖頭,半晌方道:“容我再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