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優美靜謐的地方,盼能有所助益。
今日大雪初霽,他就帶著小鈴鐺泛舟湖上,偶遇一白袍白髮的狂士在湖中邊飲邊唱,他側耳傾聽,竟覺得心頭平靜,不復憂心忡忡,便命人將小船靠過去,有心要結識一番。
這白袍狂士頗通古今,南平王與他相談甚歡,便要侍女抱著小鈴鐺在旁安歇,自己與他聊起來。
這一聊便忘了時辰,小鈴鐺受了夜風,驚醒過來,打了個噴嚏。南平王聽後十分心疼,忙解開外袍將她裹在懷中。
白袍狂士卻皺眉道:“令千金這麼個樣子,卻有些不對。”
南平王黯然道:“她病得很重,卻又不知是什麼病,大夫說已沒有多少時日了。”
白袍狂士卻道:“不對,大夫說這是病,我卻覺得這不是病。令千金的本非凡塵中人,卻在紅塵中受俗世侵擾,身體如何能好?”
南平王奇道:“非凡塵中人?”
“不錯,她的生辰可是乙巳年戍子月辛酉日甲申時?”
南平王驚道:“是這日子又如何?”
白袍狂士嘆道:“此乃仙門洞開之時,令千金沾染仙氣,又年幼體弱……”
豈料南平王竟潸然淚下,白袍狂士安慰道,“只要令千金能少悲少喜,或還可多活三四年,但她若是渾身無力,頭髮枯黃,嗜睡昏迷,便是進入天人五衰的階段,常人難救。”
“先生……先生救救她啊?”
白袍狂士嘆道:“老朽也沒有本事救她,但我有一箇舊識,在烏山金剛臺上修行。你可以……”他話說到一半,又停了下來,改口道,“……唉,天下大亂,就算小小年紀便夭折,但早早離開亂世,不受山河破碎之苦,也未必不是好事。”
南平王拉住他,道:“老先生說說這位高人吧。”
白袍狂士道:“我這位舊識,修的是辟穀之道,他有一門很厲害的內功,修煉之後,便會漸漸無慾無念,無喜無悲,玉肌冰骨。”
“不知如何尋他?”
白袍狂士皺著眉頭道:“我這位舊識在金剛臺附近修煉,你若有心要尋他,便到當地打聽輞川居士。他若不肯見你,就給他看這個。”
白袍狂士自腰間解下一塊盤龍佩,其上神龍栩栩如生,雕工精湛,中間寫了個“星”字,玉質卻不是上佳之品。
“這,這如何使得?”
“使得,使得,女娃娃,可惜了。相逢便是有緣……”小鈴鐺不知什麼時候清醒了,坐在南平王懷中,對著白袍狂士嘻嘻直笑。狂士見她笑得可愛,便又從懷中拿出一顆金鈴鐺,用紅線穿了,給她系在頸中,合掌道,“女娃娃,祝你長命百歲。”
南平王正要道謝,白袍狂士卻道:“時辰到了,我該走了。”
他說罷便將魚竿拋入湖中,踏竿而起,南平王驚起,直呼仙人,白袍狂士聽到後,大笑而去,不一會兒便失去了蹤跡。
南平王回到府中,輾轉反側,終是決定帶著小鈴鐺去金剛臺尋找輞川居士。
北方依舊在大雪紛飛的季節裡,金剛臺已接近國境線,顯得尤為荒涼離亂。即使走官道,沿途也常常可見倒斃的路人。
南平王帶著侍從,抱著小鈴鐺進了山。
嚮導停下來,轉身道:“蕭公,看天色只怕又要下雪了,我們……”
南平王揮手道:“不,我們繼續前進,要趕在下雪之前找到輞川居士。”
他低頭看了一眼系在懷中的小鈴鐺,見她睡得安靜,不由得喃喃道:“希望輞川居士真的能救她……”
他手下一人道:“蕭公,這個輞川居士真的信得過嗎?”
南平王嘆道:“我也擔心這件事。成竹,你怎麼說?”
被南平王喊到的侍衛,名叫駱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