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
“佛子,我已經好多了。”
檀迦的手落在她腕上,細細檢視脈搏。
想來千葉蓮華的功效確實並非俗物,除了昨夜的疼痛難忍外,她今日身體的狀況明顯好了許多,就連那氣血虧損的現象都稍有彌補。
原本以為今夜還會發病,想來是他多慮。
檀迦收斂了紛雜的思緒,淡聲叮囑:“公主若是有任何不適,記得告知淨思,疫病尚未痊癒,藥不可斷。”
他接著道:“陵城情況複雜,公主趁此機會便好好待在寺中養病,如非必要,不可出寺。”
鹿憂聞言,沉吟了半晌,同意的點點頭。
她來之日,確實見識了陵城瘋狂的情況,哪怕是現在,想起那混亂的場面還是心有餘悸,既然他都這樣說了,就證明這裡的事情確實棘手。
若是幫不上忙,至少也不能給他增添麻煩。
她合掌朝他笑道:“我明白,多謝佛子。”
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她臉上,並沒有移開的意思。
這樣的對視,同平時並沒有什麼兩樣,可鹿憂無端覺得,那清冷得泛不起波瀾的墨眸中,似乎有流光在浮動, 不會太過令她侷促,卻也帶著不容忽視的情緒,讓她情不自禁陷入、探究。
鹿憂唇邊的笑意頓住,仰頭望著他,心瞬間繃緊。
禪室靜默許久,面前的籠著她的身影才動了動,朝她走近。
檀迦垂眸,看向她小腿處,輕聲問:“抹藥了嗎?”
他在窗外時,聽見她的悶吟,還有屏風磕到的聲響,應當撞得不輕。
金枝玉葉之人,輕微磕碰一下,便好似要碎了般,遭了那樣的襲擊,腿上刮破,傷痕青紫,還有,同旁處細膩的肌膚對比時,便顯得十分可怖。
女子不能留疤,留下的那些痕跡久久不散,她自己見了也會不喜。
鹿憂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小腿輕微晃動了一下。
那蹙著的眉頭始終未放下過。
檀迦微微俯身,問:“淤青可是更嚴重了?傷口有沒有流血?”
近得她能聽清他的清淺的呼吸,以及投下一層陰影的長睫。
水為神,玉為骨,那出塵的容色令她下意識地後仰,不敢輕易褻瀆。
知道他問的是自己的腿,鹿憂笑著搖頭:“應當沒有。”
他低低地應了聲,隨即拿出塗抹的膏藥。
鹿憂伸手去接,他沒給,陰影低下去,露出她驚訝的神色。
檀迦早已半蹲在她面前,素白的袈裟垂落伏地。
外間的月光透過窗戶漫入,她眸中折射出星星點點的輝光。
他是要給自己上藥嗎?
耳邊鼓譟著心跳聲,她下意識地屏息,不敢驚擾,連他說得‘冒犯’二字都聽不進去,眼裡只剩下他那雙只用作捻動佛珠,翻頁經文的手,好看極了。
她昨夜迷糊之間,他給她上藥是一回事,現在親眼見到,那又是另一回事。
鹿憂指尖微顫,想伸手製止,動作卻比腦子實誠。
小腿微抬,任由他捲起衣物,露出傷口。
檀迦淡聲道:“此藥對傷口有用,不會留痕。”
被撞的那一下,那淤痕又嚴重了些,就連傷口處,也落了血。
鹿憂順著他的話,輕輕地‘嗯’了聲,目光落在他臉上,直白的不加遮掩。
沒有冒犯之意,卻暗含著一些他猜不透的意味。
檀迦察覺,不曾抬頭。
腿上突然傳來細微的涼意,令她回神,隨後忍不住舒適地闔了闔眼。
比傷藥更為清涼的,是他的指腹,每觸及一方,便能消減那疼痛帶來的火辣熱意。
鹿憂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