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日頭漸落,檀迦才從蒲團上站起來,回到禪房時,站在門口處,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起來。
參禪出現在門前,見他周身氣勢冷沉,心中瞭然,提醒道:“佛子,公主尚未歸寺,是否需要弟子派人去將公主接回。”
檀迦抬手望向他,沒有言語,眉眼冷淡暗藏倦意,就連面色也愈發蒼檀迦抬手望向他,沒有言語,眉眼冷淡暗藏倦意,就連面色也愈發蒼白。
參禪看著,一顆心猛地懸了起來。
這樣的狀況,莫不是佛子體內的毒性又反覆了?
可自分界林回來後,佛子就鮮少毒發,怎麼今日……
一時間,參禪就只能想到一種可能,連忙開口:“佛子,弟子這就去請公主……”
檀迦搖了搖頭,示意他不用去請。
說到底,是他心境不平。
其實這世間,很少有東西能牽動他的思緒,可哪怕在佛前禪定,腦海中依舊會浮現出她的身影。
他的心不靜,自然要承受這不靜帶來的後果。
況且,他早已決定,往後不論這蠱毒如何折磨自己,都不會允許再牽扯到她,讓她為了自己傷了身子。
參禪自然也知道,話到嘴邊,又硬生生轉了個說法:“可若公主知道,定是會心疼的。”
話音剛落,身側之人的氣息陡然變得凌厲。
他不允許參禪用他身體的毒,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博她對自己的憐惜。
參禪嚇得不敢再言。
檀迦收回目光,走進禪室,視線落在屏風後空蕩的軟榻上時,頓了頓。
那屏風上繡著精美的蓮華,在這簡潔的禪室裡顯得尤為格格不入,像是在貧瘠的土地上,驀然破開了生機,任誰進來見了,都要感嘆一句,那屏風實非凡品。
可真正見過蓮華的瀲灩生姿,如今入他眼中,只覺黯淡無光。
參禪上前一一將燭火點亮。
西域公主在時,佛子怕她抄寫經文傷了眼,所以禪室的燭火都習慣性的全部點燃。
若換做往日,佛子靜修,禪房只需燃一盞即可。
見檀迦盯著屏風上的蓮華出神,參禪心中嘆了口氣,也不知道他到底怎麼想的?
難不成入了情愛,連佛子這樣心如明鏡的人,也學廢了口是心非。
“佛子,您身體不適,還是先休息吧。”
檀迦轉身,坐在了桌案旁,
擺了擺手,示意他出去。
參禪見他這般不知珍重自己的身體,心中焦急,只得無奈離開禪室。
……
鹿憂本是要按時回寺的,但後面卻被顧染青拖住了,加上在寺中,很少有人同她說話,這麼一聊著,就忘記了時辰。
而她所贈送的東西,確實很得她心意。
那是一件絳紅色的,異域霓裳舞裙,綴著數不盡的金飾銀鈴,在光下珠光絢麗。
鹿憂只看了一眼,便被吸引了視線。
這樣的舞裙,並不是誰都能駕馭它的華美,大昱的風俗雖不至於死板,但也比不上西域開放,畢竟穿上這華裙,襯的是女子最為柔美的身段,展露的是女子最為無瑕的雪膚。
顧染青拿著頭紗到了鹿憂面前,問:“這衣裙如何?”
鹿憂彎唇,毫不吝嗇地誇讚:“很美。”
“可我覺得,你穿上它會更美。”顧染青眨了眨眼,將頭紗遞到了她手中,接著說:“若是你穿著這衣服出現在佛子面前,他定會為你意亂情迷。”
世上哪個男子不愛美色,哪怕佛子是個和尚,但他本質也是個男人。
鹿憂撫摸著手中的頭紗,聽了這話,有些失笑地搖頭。
美色在檀迦眼中,或許同那些